她本来心情就不好,靳北穆像是吃错了药一般,不停找茬。苏夭夭只觉耳边聒噪得活像一百只鸭子在嚎叫!靳北穆险险的避开,伸手抓住她的手腕。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。“你还真打?”
“不是你让试试吗?”
苏夭夭看着他,眨了眨眼,一派无辜。“你!”
靳北穆被她噎得气结。管家老尤赶来时,就见两人互不相让的堵在楼梯口,大眼瞪小眼。“少爷!刚刚老宅来电话,出大事了!”
老尤顾不上许多,立刻向靳北穆禀告:“老太爷……老太爷不好了!”
靳北穆愣了愣,下意识反驳:“不可能!”
爷爷身子骨一向硬朗,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行了?“哎,是真的,各房都往老宅赶了,少爷你赶紧回去看看,兴许,兴许能见上最后一面!”
老尤说到后面,嗓音里已然带上哭腔。他本就是老太爷的贴身管家,服侍老太爷几十年了,若不是年初老太爷担心靳北穆阴奉阳违,硬将他调过来看着,他是一步都不会离开老太爷的。听得老尤的话,靳北穆晃了晃,定神后,拔腿就往外走。“少夫人,你不跟少爷一起去吗?”
见苏夭夭站在原地,老尤不得不出声提醒。“哦,要去的,我自然是要去的。”
苏夭夭不得不应承下来,追着靳北穆的背影冲了出去。靳北穆开车一路急驰,连闯几个红灯,一个多少时的车程,硬生生被他缩短了一半。苏夭夭脸色苍白的坐在副驾驶,手指死死握着车把手。靳北穆一停车,她立马推开车门下车大吐特吐。靳北穆心急如焚,留给她一句你一会过来,就自顾自的先冲进老宅。总算把胃里的东西吐空,苏夭夭感觉好多了。接过佣人递来的水漱了漱口,整理一下仪容,苏夭夭这才跟着佣人进去。毕竟,作为孙媳妇,这种场合不在实在说不过去。佣人将她引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大屋,推门进去,就见一群人围在外间,低低的哭泣。“北穆,你爷爷要见你和你媳妇!”
里间帘子掀开,靳北穆的老爸、靳氏如今当家人——靳乾煜红着眼走出来。靳北穆点点头,苏夭夭赶紧跟着他往里走。掀开厚重的帘子,一个消瘦的老人躺在床上,头发花白,脸色发青,一看就是重病的模样。虽然靳北穆对爷爷逼他娶苏家女儿一事心有不满,但他自小在爷爷跟前养大,与靳老太爷的关系最亲厚。此刻看到那曾经威严的人虚弱的躺在那里,不由红了眼眶。“爷爷……”他抢上前,帮靳老太爷掖了掖被角,握住老人枯瘦的手,有些哽咽。众人都知道靳北穆与靳老太爷亲厚,为了不打扰这爷俩的告别,将帘子放了下来。“爷爷,你看,这个是苏夭夭,就是你坚持让孙儿娶的苏家女儿!”
靳北穆推了推苏夭夭,让她往前一点,好让靳老太爷看看。苏夭夭只得往前凑了凑,有些别扭的跟着靳北穆喊爷爷。不知是不是听到两人的的声音,一直闭着眼的靳老太爷竟然睁开眼来。眼光从两人脸上扫过,随即虚弱的闭上,口中呐呐道:“好、好……”见靳老太爷如此,靳北穆心中难过,别过脸去,擦拭眼角的水痕。苏夭夭却皱紧了眉头。她刚刚凑得很近,靳老太爷开口说话的时候,她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苦橘味。心头不由一跳,这个味道……如果真是她想的那个东西,靳老太爷这不病危,是被人下毒啊!看了看扭头擦眼泪的靳北穆,苏夭夭咬着下唇有些犹豫。到底该不该告诉他?如果告诉他了……肯定会被识破她根本不是苏夭夭。因为真正的苏夭夭是外科手术的天才,却是药理学的蠢材。失忆会遗忘过去的事,也许会性情大变,但绝无可能突然懂得没学过或以前不擅长的事。她见靳北穆没有注意到她,悄悄按住老人的脉搏。虚浮的脉像证实她的猜测,看着眼前出气多进气少的老人,苏夭夭心里万分纠结。老太爷察觉到她盖在他腕上的手,费力的拍拍她手背。想说些什么,喉头上下滚动却吐不出一个音,只得虚弱的笑了笑。那个带着歉意的笑,像一把刀戳在苏夭夭心里。这个老人是外公的好友,如果她今天眼睁睁看着他死去,外公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歇吧?转念一想,她动手揍靳北穆时就已经露出了破绽,如今多一个破绽少一个破绽也没多少区别。反正靳北穆也不相信她是真正的苏夭夭!她现在有些庆幸今天回去小屋一趟,解毒剂如今正躺在她随身的小包里。苏夭夭立刻翻出药丸,拿着就想往靳老太爷嘴里送。斜斜的一只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,靳北穆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。为了不引起外间的注意,他刻意压低了嗓音:“苏夭夭!你想做什么!”
苏夭夭看着他,心知自己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,可靳老太爷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!轻轻转动戒指,藏在戒指里的银针陡然弹了出来。她乘着靳北穆没有防备,反手一针就对着他扎了下去。针头上抹着强力麻醉药,只要破皮见血,瞬间就能药倒一头大象。少倾,靳北穆不得不松开手,踉跄着顺着床柱滑倒在地面。一双眼却死活不肯闭上,恼怒的瞪着她。麻药管不了多久,苏夭夭立即扒开靳老太爷的嘴,将药丸喂进去。靳老太爷静静的看着她放翻靳北穆,又给自己喂药,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。“爷爷,你把这个吃了,这是能救命的药!”
苏夭夭附在靳老太爷耳边说,“你这不是病,是有人下毒害你!”
靳老太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。随即喉头微动,将药丸咽了下去。见他吞下药丸,苏夭夭知道靳老太爷是信了她的话,便放下心来。悄悄嘱咐:“要彻底解毒还需要配上一些其它方法,爷爷你想法子把我留下,我能救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