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冷厉的目光，苏夭夭不禁浑身一颤。不是已经查出凶手了吗？为何靳北穆脸色越发沉郁？苏夭夭有些不解，不禁暗自揣测，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？“看来……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！”

靳北穆缓缓停住敲击桌面的长指，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，手背撑着下颌。看似闲适优雅的姿态，却让在场的人倍感压力。“我不清楚瘸子老六为何要包庇你，但你认为我靳北穆是这么好忽悠的吗？”

靳北穆的目光直直落在他面前的人身上，看着这人在他的目光里渐渐颤抖，接着如筛糠般抖个不停，最后扑通一声跪下。震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厨娘齐婶，苏夭夭实在觉得出乎意料，怎么……竟会是齐婶？冷汗一滴滴从齐婶的额头流下，她却不敢去擦，只跪在那里一味发抖。靳北穆眯着眼看着齐婶，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。毫无征兆的猛然将杯子砸在地上，随着巨大的响声，瓷片飞溅。“说！”

他怒喝一声。齐婶被这喝声吓得浑身猛然一抖，接着软倒在地，好半天才爬起来。“少爷……我，我……”齐婶胖胖的脸上流下两道泪痕。她伸手抹了抹，看着不远处瘸子老六的尸体，眸光渐渐暗了下来。“毒药是我给瘸子老六的……”她羞愧的低下头。“我利用他对我的感情，威逼他做的！”

“但……我真的没想过让他顶包，更没想过让他去死啊！”

齐婶向瘸子老六爬了过去，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。苏夭夭有些看不明白，怎么会是齐婶？她望向靳北穆，目光正好与他看来的眼神交汇，动了动嘴，无声的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靳北穆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，本不愿解释。想了想，淡淡道：“药丸上涂了一种颜色的荧光剂，盒子上涂了另外一种，瘸子老六手上有两种颜色，而齐婶手上有药丸的荧光剂。”

原来如此……苏夭夭顿时想明白，瘸子老六手上沾了两种颜色，说明他摸过盒子，又拿走了药丸。而齐婶手上只有一种颜色，她接触过药丸却没打开盒子，必然有问题。齐婶听见靳北穆的话，不由苦笑起来。当时瘸子老六去书房换回毒药，一不小心没拿稳，那毒药滴溜溜滚到门口。她顺手帮他拾起来，却没想到……“齐婶，爷爷待你不薄，你为何要害他？”

靳北穆冷冷的逼问。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齐婶摇摇头，表情很是慌乱。“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老太爷……对方告诉我这药最多让老太爷大病一场……我真的没想到……”冷笑一声，靳北穆语带讽刺。“没想到？难道你认为对方交给你的会是糖果吗？”

“是真没想到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，你自己心中清楚！你利用瘸子老六下药，不就是为了事发后能撇清自己吗？”

齐婶眸色黯然，张了张嘴想要反驳，最终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。“少爷……不论你信还是不信，我真的没想让瘸子老六死……”靳北穆左手撑腮，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。“说吧，是谁指使你的？”

“我只要幕后凶手的名字，看在爷爷和瘸子老六的份上，我可以饶你一命。”

抬头看着靳北穆，齐婶欲言又止。靳北穆也不催她，就这么淡淡的看着齐婶。齐婶在他的目光里几次张嘴，又闭上，最后，眼一闭心一横。“没有人指使，都是我自己的主意！”

苏夭夭诧异的看着齐婶劝道：“齐婶你不要命了？现在你还要包庇幕后凶手吗？”

一旁的赵叔也不停附和，劝齐婶将幕后凶手供出来。齐婶抱着瘸子老六的尸体，泪流满面，却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。看她的样子，苏夭夭不由猜测，齐婶或许被人胁迫？试探着问：“齐婶，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？不如说出来，靳北穆一定会为你做主。”

齐婶抬头感激的看了苏夭夭一眼随即摇摇头。“是我对不起老太爷，对不起瘸子老六……”她突然从瘸子老六衣兜里摸出一粒，仰头药丸吞下。“少爷，我儿子在他们手里，我不能说，但我会用这条命赎罪！”

苏夭夭眼尖，一眼就认出那药正是剩下的那粒毒药。看着齐婶软倒的身体，靳北穆霍然起身。冲苏夭夭大声命令：“看着干什么？还不赶紧解毒？”

翻了个白眼，苏夭夭有些无奈。解毒剂当初她逃出来时就带了一颗，靳大少爷当这解毒剂是批发的吗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？“没了……唯一的一颗给老太爷服下了！”

苏夭夭一摊手，有些无奈。“没了？你不会制吗！”

靳北穆眸光微闪，尾音微微上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