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请柬,怎么进去?给你打电话也不接,服务生都要把我当成去钓金龟婿的渣女给赶出去了。”
时妤越说越觉得委屈得厉害,连珠炮似的说道:“我手肘骨裂,还巴巴的换了礼服过去。才到门口,就被人奚落了一番。当然,我也没让她好过。反正,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不开心。离开华程后,我饿了,附近就是酒吧一条街,我当然就去吃烤肉了。结果就遇到了那几个流氓,我不会傻站着被欺负,用树枝差点将其中一个人的眼睛给戳瞎。”
说完后,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。她不该向慕南珩倾诉的。她在想什么?难道还想着慕南珩来安慰她吗?虽然章路雪的话难听,但是有句话说对了,慕南珩不喜欢她。苦,只能对喜欢你爱你的人倾诉。否则,就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笑话。慕南珩会不会觉得她蠢死了?想着,时妤恨不得拍下自己的脑袋。怎么就突然间口不择言了。慕南珩看着她猩红的眼角。杏眸微微垂着,整个人就像是输了的斗鸡。唇角忍不住勾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。小姑娘虽然可怜巴巴的。但却不是一贯的,在他面前谨慎小心的乖顺模样。“好了,不委屈了。”
他解释,声线少了几分清冷:“手机掉进水里坏掉了,不是不接你电话。”
顿了顿后,他说:“先坐在沙发上。”
时妤眨眨眼睛,乖乖走过去坐好。慕南珩去厨房端了碗水果甜汤出来,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:“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,容易开心。而且喝点热的,对你的手肘也好。”
时妤看着,愣了愣。哪儿来的水果甜汤……“奶奶煮了让人送来的。”
慕南珩简单解释。时妤“嗷”了一声,端起甜汤,喝了一口。虽然有些甜,但都是水果的香甜,还挺好喝的。慕南珩看她小口小口的喝完后,才说:“手肘骨裂,还疼得厉害吗?”
时妤抿了下唇角:“还好。”
“怎么弄伤的?”
“陪秦桑去试镜,不小心被剧组里的道具打到了。”
慕南珩深深看她一眼,起身去拿了医药箱过来。蹙眉看着小姑娘:“把袖子卷起来,让我看看。”
“不用,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。”
时妤摇头。慕南珩作势就准备去牵她的手。见状,时妤连忙乖乖的卷起左手衣袖。慕南珩看着她手肘上的一大片淤青,在白皙皮肤的对比下,显得触目惊心。他从药箱里拿出损伤喷雾。左手握住她的手腕,仔细的替她喷着药。时妤微微垂眸,看着他又长又翘的睫羽。只觉得一晚上的心塞都被安抚了。心尖就像是被这喷过药的手肘一样,微微有些发热。喷完药后,慕南珩抬眸,认真的看着她: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,联系不上我,就不要管。”
“好。”
时妤点头。抿了下唇角,试探的问:“慕大哥,你的手机怎么会掉进水里了?”
“被人撞进了冰桶里。”
“谁啊?”
时妤放在沙发上的手不自觉攥紧。“不重要的人。”
慕南珩言简意赅的回答,“很晚了,去睡觉吧。”
“好。”
时妤瞥一眼他幽静深邃的凤眸,眼里闪过一丝黯淡。——临市的某个县城。夜凉如水,路人行人很少。饶心远一瘸一拐的从酒吧后门走出来,左右看了看后,朝着停在不远处的摩托车走去。想到刚刚居然被一个长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拒绝,他就恨恨的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。妈的,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东西。他现在囊中羞涩,就连这种货色也敢给他脸色看了!之前他开着奔驰的时候,多少女人上赶着朝他怀里扑。艺术学院那一个个表面冷漠的高岭之花,哪个不是乖乖叫着他哥哥。突然有跑车朝着他疾驰而来,他连忙后退躲避。却因为腿脚不利索,慌乱之间摔倒在地。跑车在一旁停下,戴着大金链子的公子哥儿下车。嫌恶的看了饶心远一眼,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往他身上一扔:“医药费。”
然后搂着妞,嬉笑着走进了酒吧。饶心远先是一愣,随即破口大骂:“妈的当我是乞丐呢,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!什么玩意儿!”
边骂,边动作飞快的将钱捡起来。“慕清歌,时妤,老子变成这样都是拜你们所赐。这个仇,老子一定会报!”
他咬牙切齿的骂着,撑着膝盖费力的站起身。那天他将视频发上网,眼看着舆论朝着他这边倒。他开心的准备出门参加个饭局,然后再去和慕清歌谈复合的事情。结果刚出门,就被人套了麻袋。他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顿,最后是硬生生疼晕过去的。在晕倒之前,他迷迷糊糊听见对方说了句什么,里面有“慕”字,还有“时”字。等再醒来,他就已经在这边的煤矿里了。这几天的时间,他过得水深火热。每天长达十六个小时的挖煤不说,还动不动就被毒打。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找机会偷跑了出来。无论如何,他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。他要回海城,去找慕清歌和时妤那两个贱人报仇!饶心远看着手里的百元大钞,眼神恶毒的冷笑起来。现在,回海城的路费有了。突然,一辆黑色轿跑停在不远处的路边。戴着黑色口罩的女人开门下车,径直朝他走了过来。“饶心远?”
她蹙眉问。饶心远一下子警觉起来。戒备的看着她:“你是谁?”
“几天前不还春风得意,怎么现在混成这幅鬼样子了?不过,和视频里跪地求人的样子还挺像的。”
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,笑了。饶心远一听,脸黑了:“关你屁事!”
说完,一跛一跛的准备离开。“被时妤害成这样,准备认命了?”
女人看着他的背影,挑眉问。饶心远的脚步猛地顿住。回头看她,眉头皱紧:“你到底是谁?”
女人娇俏的歪歪头,声音里带着笑:“当然是能帮你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