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,她应该不是这儿的人。和县里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女儿比起来,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后来一接触上也果然如此,村长心里啧啧感慨着。他们这小村子里有朝一日竟然也会有来这么一个人物。“秀芬,来客人了,赶紧去把我珍藏的那些上好的茶叶拿出来泡上。”
村长领着余听凝进了自家大院,刚跨进大门,便大声招呼着自家的婆娘。余听凝不等里头的人回答忙出声制止:“村长,不用麻烦了,我就想跟您打听几个问题,要是村长您方便,还得麻烦您给我送封信出去。”
村长想了想,也是,自家这些藏着的好茶叶,对余小姐这小姑娘来说指不定都不算什么,便应:“也行,那这么着吧,咱们进去说话。”
他老婆秀芬听到俩人的话,便掀开布帘子往外瞥了一眼,瞅见余听凝这个陌生人,温婉的女人露出几分拘谨,她轻轻对余听凝点了点头,又扬起和善的笑。村长一进来,她就忙走过小声跟他问着:“老高,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孩子啊,咱们村和隔壁村好像也没看见过她。”
“哎呀,我也不知道呢,反正不是咱们这的人,你别问那么多了,人家找我是有正事的,你先出去给我们倒杯热水来,哦对了,看着点那皮小子,别让他乱跑,待会冲撞了客人可不好。”
老高伸手指了指外面,秀芬一听,也就不好再问,她又好奇地瞄了几眼跟这小小的房间格格不入的余听凝,心里好一阵奇怪。老高又给她使了个眼色,余听凝也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看了过去。秀芬脸上尴尬的红了红,她呐呐说了句“我去给你们倒水”,然后忙不迭地拎着热水壶出去。余听凝淡淡笑了笑,老高挠了挠头,先让她坐下。“不知道余小姐想要问什么?”
老高斟酌着用词问她。“村长直接叫我的名字听凝就好,”余听凝看他点了点头,继而将自己的来意说明:“是这样,我这次本来是由我的保镖跟着去探望一位亲戚的,但是没成想到了这儿之后发生了点意外,我和我的保镖走散了,然后他就……”小姑娘似乎说不出‘死’那个字,娇柔的小脸上笼罩着一层浅浅的悲痛。老高听到她的话深表同情地叹了口气:“人死不能复生,你节哀。”
原来死的那个人是她的保镖,这样子看来,似乎她的身份比他想的更不简单。老高看着她心里想到,这几天她一直住在左乌和左婆婆家。也不知道她晓不晓得左家发生的那些个事情,哎,左乌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人啊。老高忽然想要是这一次左乌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这里,说不定也是件好事。“嗯……我没事,谢谢村长。”
轻柔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感激。余听凝似乎是为了掩盖眼里的泪水似地低了低头,复又轻轻抬手用拇指揩去眼角虚无的泪水,少顷,她抬起头,一弯柳叶眉微蹙着请求问道。“村长,我想问问您,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个人,我出来得急,这几天一直没跟家里人联系,要是再不赶回去,恐怕家里人会担心的。”
余听凝忧愁脸。老高一听是联系人的事情,立马拍了拍胸膛直言完全没问题,“行啊,你说说要找的那个人是谁,有联系方式不,我明天保准就能给你办好这件事!”
“他叫连博简,联系方式是……”***“叮铃铃铃——”清脆的座机铃声自一楼大厅传来。复古的旋转式电话旁边还摆放着一盆精心养的君子兰,增添了几分雅致。铃声响了一会儿,一双又长又细的手穿过君子兰接起了电话。电话那一头的女人数着他慢悠悠的动作要花的时间,刚数完数,就听到了一道含着笑的男子声音,盛容霜便揶揄着开口:“连博简,你还能再慢一点吗?”
一楼客厅真皮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一身书生气,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唐装,他的睫毛很长,鸦黑得像是一排小扇子,眉眼眨动间流转着一片儒雅。听到盛容霜的打趣,连博简微微一笑,“时间还长,何必着急?”
“啧,真是听得牙酸,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你这种慢吞吞的性子。”
盛容霜哼笑了几句,她瞟了瞟外面等着打电话的人,尔后也不再扯皮,径自提出要求。“我知道你手上有余家大小姐余听凝的消息,帮我个忙。”
“呵呵。”
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顿时从电话里钻到她的耳朵里。盛容霜勾起嘴角摸了摸发痒的耳廓,她安静等了一会儿,才听到他的回答。“可以,这个消息算我送你的,毕竟,你可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连博简念着‘未婚妻’的三个字仿佛暗藏着几分情意,柔和的语气叫人不免意乱神迷。盛容霜却早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态度,除了微微泛红的耳垂,她流露出来的表情说得上极为冷静,她习惯性笑着反驳了他一句:“我可不是你的未婚妻。”
按照曾经的父辈约定来说,他的未婚妻是盛婉云。只是盛父在盛婉云一心痴迷在沈温书身上之后,便有意无意的将连博简未婚妻的名头转移到了她的头上。真是可笑,她身为盛家的大小姐,却一直以来都是捡着她的那个好妹妹不要的东西。盛容霜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恶心得不行,纵然连博简对她再好。她始终过不去心里自己的那一关。盛容霜说完那句话后便将电话挂断,而电话那边的男人听到嘟嘟的挂断声,无奈地摇了摇头,刚把电话放下,紧接着又是一阵铃声响起。连博简听完第二个电话的内容,随手撂下电话,长腿一伸轻轻搭在另一只腿上,他儒雅的脸上逐渐浮现出几许意味深长的笑。“……余家的大小姐,倒是个人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