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朱樉,正在皇宫之中。 他在京城,没有府邸。 所以每次回来,只能住皇宫之内。 实际上,朱樉已经成年,不合礼制了。 但朱元璋允许,那就另当别论。 当然了,朱樉只能住在自己的宫殿。 他和朱标,是住在一起的。 虽然已经是七月,可是相比于岭南,金陵这边的气温要低一些。 幸好朱标在京城有家。 虽然,他已经搬出了东宫。 不过要拿衣服也方便。 他的夫人常氏,乃是大将常遇春的女儿。 虽然常遇春已经不在了。 可是,大将蓝玉,还是常氏的亲舅舅。 所以说,蓝玉对朱标是十分忠心的。 毕竟,二人还是亲戚关系。 本来朱标是太子,要继承皇位。 将来常氏会成为皇后。 蓝玉,也可以成为国舅爷。 但人算不如天算。 谁知道,朱标突然病重了。 当朱樉见到常氏这位嫂嫂的时候,看到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。 朱樉打了个激灵。 这才想起来,不但朱标短命,这位嫂嫂,更是一个短命的女子。 她是洪武十一年去世的。 比朱标要去世得早。 而且,朱标的长子朱雄英,也在不久后夭折。 可这时候,朱允炆都还没生出来。 好家伙! 难道说,大哥要绝后了? 虽然知道这些,但朱樉也没有办法。 至于,救治常氏…… 讲道理,朱樉也找不到理由。 再说了,朱樉也不知道常氏的死因啊! 他也只能在心里,为常氏可惜了。 毕竟,她今年才二十四岁。 作为弟弟,朱樉还是嘱咐了朱标一声:“大哥,我看大嫂身子虚弱,气血很亏的样子,估计也身患重病了。最好是,能带她到岭南去检查一下。”
能这样提醒一下朱标,朱樉都是仁至义尽了。 要不是朱标对自己无比信任,甚至还打算把封地都交给自己打理,朱樉估计不会说这番话的。 朱标听了之后,立马面露凝重之色。 然后,他对朱樉说道:“二弟,此番你大婚之后,我想带着你嫂子和侄儿,一起去岭南,父皇那边我自会去说,你可同意?”
“我当然没问题。”
朱樉笑了笑。 “多谢二弟了!”
朱标对朱樉重重抱拳,表示感谢。 “休息吧!”
朱樉没有再多说什么。 今晚,宫中没有设宴。 朱元璋说了,今年宫里的用度都得紧缩。 况且,还要花费一些钱财,为朱樉娶妻准备。 所以,前太子朱标以及秦王回宫,也没有什么招待。 就是朱元璋和马皇后,叫上两个儿子,一起吃一顿而已。 吃完了饭,没事做,自然就是睡觉。 可是深夜的秦淮上,却还有事发生。 胡惟庸包了一艘船。 身边只带了一个身手敏捷的护卫,便命令船家开动。 当船在秦淮河上渐行渐远的时候,又一艘小船过来了。 然后船上一位身穿斗篷,看不见容貌,装扮也十分普通的男子,上了画舫。 还是夜色中趁人不注意上的船。 很快,男子出现在了画舫二楼。 他来到了胡惟庸的身前。 胡惟庸一挥手,护卫便出去放风了。 斗篷缓缓被移开,露出了朱棣的脸蛋,他看到面前有一杯酒,便端起来敬了胡惟庸一杯,说道:“左丞相,本王敬你!”
“燕王殿下客气了!”
胡惟庸端起酒杯来,喝了一口之后笑道:“殿下约臣相见,不知道有何深意?”
朱棣很直接:“本王,要让朱樉大婚之日,变成他的耻辱之日!”
“这……” 胡惟庸提醒道:“燕王殿下,皇上对这一次秦王大婚,可是要亲自操办的,若是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,只怕皇上会十分不满!别到时候,燕王你没有出气,反倒是得罪了皇上。”
朱棣闻言,沉默了。 确实,朱元璋这一次,特意敲打过他了。 朱棣前来找胡惟庸,还打算让胡惟庸,帮他出手的。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,朱元璋脸胡惟庸这边都交待了。 良久,朱棣给自己倒上一杯,然后一饮而尽,气愤地说道:“想不到,父皇居然如此偏袒于他!”
“燕王殿下,此事请恕臣无能为力。”
胡惟庸马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。 这让朱棣,无疑更加恼火。 他都放下身段,主动来结交胡惟庸了。 结果,胡惟庸却告诉他,什么都不能帮他? 那自己今晚来这儿,是干什么来了? 白跑一趟,不是吗? 胡惟庸端起酒杯,回敬了朱棣一杯。 喝完酒,胡惟庸便说道:“天色不早,殿下请回吧!”
“看来左丞相,也看好秦王了?”
朱棣突然开口询问。 “燕王殿下,何出此言?”
胡惟庸老神在在地说道:“臣不过是外人,将来太子之位花落谁家,一切都要看皇上的意思,这可不是一个臣子能决定得了的!”
对于这样的话,朱棣自然不信,他沉声道:“我听闻,左丞相在岭南,当众弹劾了秦王,所以还以为,左丞相会支持我……如今看来,唉!罢了,告辞!”
朱棣站起身。 但他不是真的想走。 目光还瞥向胡惟庸。 但是,胡惟庸却没有任何表示。 这让朱棣无比恼火,怒道:“左丞相,朱棣告辞!不过,临走的时候,也不怕左丞相要投靠他秦王,我朱棣要告诉左丞相一声……我与他朱樉,不共戴天!”
好家伙。 亲弟弟,居然如此仇恨自己的亲哥哥? 本来之前,胡惟庸的心里还有点打鼓的。 可是,听到朱棣这番话以后,胡惟庸眼神一亮,随即恢复正常,他笑着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,然后笑道:“殿下言重了,我胡惟庸只忠心皇上,并非忠心秦王。殿下看到这里面的内容,自然会明白一切!至于殿下要怎么做,则和臣无关。而且,臣今夜也没有见过殿下!”
说罢,胡惟庸也站起身。 他对护卫吩咐道:“我要去休息了,今夜不回去,你去让画舫的人安排一下。”
“是!”
护卫马上答应。 等胡惟庸再转过头来,朱棣的人已经不见了。 他马上看向桌子。 然后,他发现那种纸,也已经被带走。 胡惟庸摸着胡子,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