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的接风宴,没有选在重华殿,而是选在了长乐宫,一为两所宫殿的摆设不同,二为这里是历来专用接待使臣的宫殿。除了些许能叫出名字的几个妃嫔,剩下的就是皇子亲王王妃等等,太子其后是太子妃,下首是瑞王,然后再是周玄卿身后是沐漓,再是十一皇子。“天元陛下,我还未来天元时,便听说七皇子殿下死而复生,本以为是假消息,没想到今天还真见到了故人,难道当年的事,另有隐情不成?”
殿中的歌舞生平,也没拦住心思各异的人,这梦松皇子在前面寒暄了一会儿,便又把话题转到了周玄卿身上,生怕别人不知道,他对周玄卿极感兴趣一般。“隐情与否,如今七弟都在大王子你的面前了,何故还要纠结过往的事呢?”
太子当年与戎狄交恶,有一部分原因是拿着周玄卿做筏子,所以这个话题他来说不合适,就只能落到瑞王身上。“我只是觉得好奇,不过听说瑞王殿下久病缠身,如今看来消息不实,这哪儿像个久病缠身的样子?”
句句听说,连沐漓都有些头疼,这听说的,也太多了。“本王的确久病缠身多年,不过幸得神医,如今已经药到病除。”
昭帝与太子几人都知道,戎狄的人此番来到望城,是为了什么,一为邦交,开通商队,二是听说天元有了些病症的珍稀药方,所以特来求药,是以要与天元联姻,也是如此,只不过那位战神如今已经有了王妃。“不知瑞王殿下曾经得的什么病?吃的什么药?”
周玄渊面上神色不减,依旧带着笑意,可确实看了一眼沐漓的方向。“本王得的是痨症,幸得本王七弟妹救治,如今病才好了没多久。”
痨症两个字一处,梦松皇子和戎狄剩余使臣皆面面相觑,因为他们都知道,痨症是治不好的,但是如今瑞王殿下的痨症,竟让璟王妃治好了,而且如今就跟个正常人一样,没什么分别。“瑞王殿下?您的痨症是彻底好了吗?没有什么后遗症吗?”
梦松皇子不死心问道。“能有什么后遗症状?本王如今好的很,听闻王子殿下马球打得好,过几日,咱们定要切磋切磋。”
话出,戎狄使臣们的面色彻底变了,连痨症都治得好,这璟王妃,看来不一般。“天元陛下,还请让梦松,献上我戎狄的礼物。”
“王子客气了。”
昭帝这话,算是应允。歌舞暂时下去了,进来不少戎狄的人,抬着一个个箱子走了进来,再逐步打开,里面的东西都是贡品,个个儿价值连城。“戎狄大手笔啊。”
周玄卿不咸不淡说了句话,这话极大程度得让梦松王子满足了他的虚荣心。昭帝使了个眼色,让人把东西带下去了,后面的事是正事,虽有女眷在场,但是只要女眷不说话,便没人管他们。“朕记得你父王曾经身体一直不好,如今可大安了?”
昭帝难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?明明知道他们是冲着药方来的,还如此问。“父王的身体的确好了些,可戎医还是只能治标不治本,每每想起,梦松总是很忧心父王。”
有人给了台阶,这梦松皇子也就顺着下了。“不知你父王生的什么病?”
昭帝又问。“梦松听戎医说,父王是积劳成疾,年轻时落下的病,不好治,只能一直好生将养着,再加上塞外气候变化,父王的病,也总是时好时坏。”
就一句话,年轻时疯的太过火了,如今年纪大了,扛不住了。“是了,年纪大了有的病的确不好治。”
昭帝的作用结束了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他后面要说什么了。“太子殿下,瑞王殿下,梦松得知天元有了一位神医,不知可否前往戎狄,为我父王诊病?”
“王子说的是临空子神医吧?”
太子反应极快,沐漓本就是费尽周折才能弄来望城的,如今怎么可能让她入戎狄?这个女人身上秘密太多,去了戎狄一旦展露了本事,估计就没那么好回来了。“父皇的神医就是临空子神医照料,若临空子神医能前往戎狄为戎王诊病,想来也是再好不过。”
昭帝开了个头儿,那他们几个,就负责将他们的想法,压下来。周玄卿知道太子的反应是为了什么,他跟着说话,也是出于对沐漓的维护,合情合理。“这……可梦松听说,治好瑞王殿下肺痨的并非临空子神医,而是他口中所谓的七弟妹,若璟王妃能入戎狄为父王诊病,父王一定药到病除啊。”
“哥哥,她可不是什么璟王妃,进宫的路上我听说了,她还没彻底嫁入王府呢,只是之前在璟王殿下困难之时,二人成的好事。”
梦溪公主适时开口,说出了天元皇室如今最避讳的事儿。“天元陛下,请恕梦溪无礼,今日再城外迎接之时,这位还不是璟王妃的女人口口声声天元规矩,可是天元成婚不该讲究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吗?那他们当初的婚事,该是不做数的吧?”
兄妹俩,哥哥是来邦交的,妹妹是来搞事的。“本王竟还不知,本王的婚事,是何人能够指手画脚的?昔年我二人成婚之时,主婚之人乃如今的御史王大人,本王回到望城之后,连父皇都未曾过多询问我二人的婚事,只让三哥着礼部在今秋之前成婚,不做数?赐婚圣旨都在王府,二公主,说话记得过过脑子。”
若说周玄卿前面的话是在澄清,后面的话就直接是打脸了,直接骂这公主说话不过脑子,在座天元的人听了,都没敢出声,毕竟周玄卿说的话,话糙理不糙,让人听着畅快。“老七,怎么说话的?”
昭帝坐山观虎斗,太子却知道,自己该出来拦一拦。“太子,臣弟只不过实话实说,若没有父皇和您收益,谁敢称我家阿漓,为王妃?”
周玄卿没准备让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