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起太子，父皇昨日还夸你行事周全，结果你只请我来校场不请太子，我可是实话实说了，你看一会儿太子来了怎么说你。”

又是一箭正中操心。“三哥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，这箭术真是比起当年还要进益不少，三哥身体这半年来身体好了，偷偷在王府练呢？”

其实这回回正中靶心的箭术，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，这半年周玄渊日日在做什么，周玄卿很清楚，至于有没有偷偷练，怎么练，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。“若说起箭术，我哪儿比得上你和太子？早年你在战场上时，我就听说，你在战场上箭无虚发，而你的箭术，可是太子亲手教的。”

周玄渊知道不能做的太多，于是就放下了弓箭，让人把方才射的箭都取了下来。“我记得我十三岁上战场时，三哥你就已经得了痨症，早年除了我外，你和太子以及其它的兄长，箭术都是父皇亲手教的，我如果都箭无虚发，那父皇年轻时，得有多厉害？”

即便如今昭帝已经多年不怎么管事了，但是知道消息的时间也不慢，甚至有时候，跟周玄卿是同时，所以可见昭帝年轻时，是多精明的存在。“昨日你着急出宫，我见到给父皇诊病的太医了，就随口问了几句，太医说父皇服食金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，内里身子坏了不少，他们也不敢劝，一劝就要被抄家灭族，如今父皇，更是连谁的话都不听了，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寻求什么成仙之术，服用丹药比喝参汤都准时，依我看，父皇在宫里养着那几个神棍，就该好好料理了才是。”

提起昭帝，其实周玄渊是最没底的，如今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，若是让太子收了这渔翁之利，登上了帝位，指不定都得亲眼见自己把毒酒喝下去才放心。“你忘了那年二哥因为忤逆父皇，被父皇训斥后一病不起的事儿了？如今哪个敢说是那几个道士得不对？就连阿漓实话实话，父皇都不为所动。”

不仅沐漓知道丹药会导致什么后果，周玄卿周玄渊太子等人都知道，可要吃的那个人，是昭帝。“七弟妹，难道真的没有办法，让父皇不吃那丹药了吗？”

沐漓从来，就一直安静的听着两人说话，一直没插嘴，毕竟深知古人服食丹药的人太多了，那说的好听了是前仆后继得想成仙，说的难听了就是前赴后继得去死，古人明明都知晓了不少教训，可依旧趋之若鹜。“没办法，那些东西都是有毒性的，长此以往吃下去会养成习惯，而且极容易掏空服食丹药人的身子，一点点参汤，怎么能补的下落下的虚亏呢？”

“那若是给父皇大量进补可行？”

听完周玄渊的话，沐漓摇了摇头。“不行。”

“可是身子落下虚亏，就该补，不是吗？”

周玄渊不懂。“若只是一般的虚亏，补上一段时间补回来但是可行，可是架不住一边虚亏一边补啊，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。”

沐漓后来给昭帝进的药，都没有敢补太过，虽然都是强身健体的，但是与只丹药的药性，还是两个极端。“那……服食丹药，于寿命……”周玄渊没敢接着问。“这件事儿你该去查史书，历朝历代皇帝身边的起居郎更清楚。”

这个寿命沐漓没敢说，毕竟不能说，大多数都活不了几年吧。“其实从父皇说服食丹药之时，我就在想，这世上，到底有没有长生不老之术，亦或者人是否真的能修炼成仙？”

兴许是周玄渊想让周玄卿忘记方才他射箭的样子，所以什么都在聊。“话本子里的故事，三殿下也要当真吗？”

沐漓笑道。“可是我们供奉的神明，不都是可以永生的吗？”

古代会有佛教与道教的信仰，在他们眼里，神都是永生的。“神或有历劫归来，但是我们是人啊，历朝历代服食丹药已术生仙或长生不老的皇帝多了，你可见哪个成功了？”

其实永生，是人类一直在追求的东西，只不过即便到了沐漓原本所在的，那么先进的社会，永生还是没有完成，只不过是寿命在延长。“你们倒是来得早，孤可来晚了？”

这个话题才说完，周玄珩就带着众人到了，沐漓转头望去，太子妃带了梦溪公主以及其她的一些女眷，太子身后则跟着萧朗和几个官家公子。“给太子殿下请安，给太子妃请安，十一皇子安。”

“兄长，你来得晚，没看到方才三哥射箭，几乎箭箭正中靶心，也不知道三哥是不是在王府偷偷练呢，臣弟今儿个是不敢跟他比了。”

众人行了礼，周玄卿没坐下，反而是走到太子身边告状，不料太子可没想太搭理他。“今儿个又不是你请孤来的，是三弟请的，告状没用。”

果然，瑞王去请太子，把莫肃的原话都给说了。“我的箭术是你教的，我本来就是想跟他比比，没别的心思哈，反正我今儿个是不敢跟他比了，兄长你跟他比吧。”

见太子知道了真相，索性周玄卿也破罐子破摔，说完就到了沐漓身边坐下不起来了。“七哥，我之前可是听宫人说过，七哥的箭术在战场上可是箭无虚发的，我还没见识过呢。”

周玄安在一边儿看着这些弓箭，一直没听说今儿个该怎么比，一时有些着急。“那你可见识过太子的？我的箭术是太子教的。”

周玄卿如实道。“为什么？我和三哥，太子的箭术都是父皇教的啊？”

周玄安不知道这个真相。“你还小你不知道，你七哥自幼顽劣，父皇懒得教他才把他交给了我，别被你七哥如今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给骗了。”

周玄安听完，将信将疑得点点头。可是知道真相的太子妃，沐漓，萧朗，和莫肃以及旁的人都条件反射得看向周玄卿，可周玄卿面色并无异常。梦溪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奇怪，她并不知道这其中内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