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禀告王君了,人突然消失,也不知是不是有马匪贼寇,等到王君那边给了消息,才知道了。”
当日大军明明已经到了屠狼城,可是尼赫鹭矢口否认,又聊了会儿,等到天黑,人都回去,周玄卿还是与瑞王坐在一楼,也并不说回房休息。“莫肃不是查探消息去了吗?怎么还没回来?”
屠狼城共四十座城池,其中就唯独城主府这一座城池戒备森严,所以周玄卿派莫肃出去,瑞王也知道他的意思。“尼赫鹭这个老狐狸,也不知是身边有军师相助,还是真的变聪明了,什么事儿都往别人身上推,梦松,百姓,马匪都出来了。”
周玄卿也在等着莫肃的消息,不过今天跟尼赫鹭的初步交锋,倒是让他大跌眼镜。“总之,咱们估计要在这儿多待些时候了,恐怕除夕前,都不能回望城了。”
除夕……“王爷,查到了。”
夜里,外面的风沙更大了些,莫肃从外面进来,飞快得关上了门。“查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了吗?”
今天周玄卿派莫肃出去,就是想知道,尼赫鹭究竟有多少后手。“今儿个咱们来,不是连一个百姓都没见到吗?其实不是他们不想出来,而是压根儿出不来,因为大街小巷站着的尼赫鹭的手下,一为监视我们,二为看管身后的房屋,不让那些在家里待着的人出来。”
“竟是这样?那你可查到,他们为何不让百姓出门了吗?”
瑞王其实也觉得,今天这座城,着实有些夸张,除了大街小巷的戎狄将士,一个百姓的影子都没见,连商铺都是不开门的,若非能够看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,都让他们差点儿以为,这是一座将士驻扎的空城。“属下去查了,但是没敢接触那些戎狄百姓,只在他们的房前屋后打听道,是尼赫鹭不让他们出门,为的就是不让百姓看到天元的人,而且……”莫肃有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“而且什么?”
周玄卿知道,有意思的来了。“这些百姓家中没有一点牛羊米粮,按照屠狼城的天儿来说,即便在家里,也没有多暖和,他们有的甚至,连御寒的衣物都没有,然后属下带人摸了城中所有地方,一只牛羊牲畜都没有,甚至有城中小儿,饿到啼哭。”
事情怎么会这样?这件事情,很难解释。“尼赫鹭白日还说,百姓故土难离,如今真相却是家徒四壁,有意思。城主府呢?监牢呢?查到了什么?”
“回王爷,监牢里一个犯人都没有。”
得到这个结果,那就更让人意外了。“不可能,即便是再偏远的地方,监牢里都不会没人的,而且这是一座这么大的城,四十座城池的人都被这儿管辖,不可能一个犯人都没有。”
“三哥不觉得,很有意思吗?”
周玄卿知道这座屠狼城里,有很多秘密,但是没想到,秘密这么有意思。瑞王还在奇怪为什么监牢里都是空的,就听到了周玄卿别开生面的切入点,是了,那就证明,这屠狼城,秘密很多。“还有更有意思的,城主府下面,是他的私人监牢,属下摸进去了一点,里头人不少,怕被发现而且听闻那尼赫鹭回城主府了,我才带着人回来。”
“那你且先说说,城主府有什么好玩儿的?监牢都被你找到了,看来你摸到的东西不少。”
这是对莫肃的夸赞,瑞王看到周玄卿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,是了,莫肃,一个相当得力的属下,比之太子身旁的高永,有过之而无不及,能力出众,这以后,也是个难对付的。“城主府虽然说是那尼赫鹭的府邸,但是的确,比咱们王府再加上园子的地儿都要大。”
“嗯,自然,这城主府是他自己建的,城池也是他自己打下来的,他自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。”
关于城主府的规格,既然戎狄王族给了他体面,那周玄卿自然不会管这些闲事,不过往后就不好说了。“这城主府存放了很多粮食,而且后面有珍奇异兽,还有独立的一个牧场,是养牛羊的,据说都是供城主府的。”
听到这个真相,那百姓为什么饿着,就知道是为什么了。“还说什么为百姓考虑,结果是他在鱼肉百姓,真是有意思。”
尼赫鹭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,有这样的情况出现,倒是也让人并不意外。“而且属下去到监牢,里头的人虽多,但是去查的审案之事,大奸大恶之人却在逍遥法外。”
听完,明明都是跟这次的事情没有什么关联的线索,周玄卿,却觉得是好事。“我原以为,我们接手这四十座城池,城中百姓会尽数迁走至戎狄其它城池,那天元还要动员百姓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住,总是要让人,守上几年空城的,如今,我倒是不担心了。”
“七弟是觉得,只要咱们拿到这四十座城池,这些百姓看到天元的仁政,会继续留在这里生活?”
瑞王倒是觉得,有些不太可能。“天元与戎狄两国要往来,这四十座城市正好可以让两国的人都住在此处,日后再有商队来往,这四十座城池会派上大用场。”
周玄卿知道,那样的话,天元就会得到很多利益。“看来你是已经有对策了。”
瑞王如实道。“对,如果尼赫鹭鱼肉百姓,徇私枉法是真,那这些百姓,肯定早就对他失望了,甚至觉得戎狄王廷,也是不会管他们的,解决了往后多年,天元动员百姓来此处住的问题,这些受苦百姓,也能感受到天元的好处,何乐而不为。”
的确,若是这样发展,的确对天元百利而无一害。“那今夜呢?我们可要出去走走?”
瑞王的目光,看向了大门。“这个使臣,戎狄人已经被咱们尽数撵出去了,只要咱们有动静,外面看着的人就会知道,三哥,待了三天野外,今晚好好睡个觉吧,明儿个,一定会有惊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