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太子与瑞王到了璟王府,后脚萧朗与王鸣,楚氏就跟了来,一院子人面面相觑,竟觉得有些好笑。“孤想着忠义伯才刚刚回到望城,昨日事情太多,今日便同三弟来看看,你二人怎么一下朝也跑来了?”
如今昭帝身体好了,御史台又活跃起来,所以昭帝日日上朝,太子也没了那么多事儿做,不过后头跟来的人,却让他很是意外,不过细想,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。“回太子,臣也是认识假邹澄认识了将近六七年的人,如今真的回来了,臣自然得来看看。”
王鸣是在藕花村待过的人,今天来这儿,倒也算是有正当理由,那看来萧朗也是如此了。“臣也是叫了一段时间邹大哥的人,如今见到真的,也该来看看,毕竟当初一声声邹大哥喊的,却不是真正的邹大哥。”
邹澄原本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可是后来听完便知道,该是自家王爷在用自己身份时,认识的朋友。“这二位大人是……”萧朗与王鸣一听二位大人便有些坐不住了。“忠义伯,折煞了,我二人区区小官,只不过同在安宁城住了些日子,这才有了渊源而已。”
“确有渊源。”
周玄卿坐在一边儿听着众人聊天儿,听到这儿还是缓缓说了几个字出来。“王爷惜字如金,我与王大人还是自报家门吧,王大人官职高于我,王大人请。”
王鸣也是面上鲜少露出了笑意,毕竟自从到了御史台后,王鸣便很少笑了。“下官王鸣,今任御史台,原大烨人氏,昏君无道,将下官流放至安宁藕花村,恰逢与下官一同流放到藕花村的,还有璟王妃。”
“王妃原本也是流放之人?”
邹澄倒是不至于看不上流放的官眷,毕竟他是大烨人,都跟着天元来打大烨,昔年被冤流放的人,也有许多是形式所逼。“自然,举家获罪,流放西南安宁,沐氏一家到安宁后,就只剩了我一人。”
沐漓知道今天要来人,便亲自去盯了些吃食送来,恰好听到流放的事,倒也大方承认了。毕竟大烨暴政,百姓流离失所,民不聊生,没人看不起曾被流放的人。“后来,下官也算成就了一桩好事,毕竟谁也不知道,那个时候,王爷以忠义伯您的名义住在藕花村,那时,我曾是王爷与王妃的主婚之人。”
沐漓听着,让人把糕点放下也坐在了一边。“那时青延青虞还小,我们来不及照看孩子时,便是王大哥与楚姐姐帮忙照看,王大哥一身的好学问,两个孩子启蒙,都是王大哥来做的。”
“多谢王大人。”
千言万语说出来,还是一声感谢。“那若说起我的话,就没那么多渊源了,兰陵萧氏当年举家获罪贬斥,大烨举国轰动,后来我们萧家大房就到了安宁城,渊源就是看中了王妃的医术如今真正的邹大哥回来了,我自然得来拜见,毕竟我也是叫了王爷一段时间邹大哥的人。”
萧朗就没那么多说的了,毕竟今天谁也没想到,太子和瑞王今天也会在这儿。“七弟妹,昨日有许多事需要孤处理,不知忠义伯的身体如何?他的伤,可能救治得好吗?”
这才是说到了正题上,方才还一片欢乐的日子,如今却都安静了下来。“眼睛……有些麻烦,旁的都好。”
沐漓这样说,是周玄卿告诉沐漓,要给太子和瑞王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。“有些麻烦?是能治吗?”
太子面上没什么变化,不过心底却有些诧异。“不知道,所以我主张将邹大哥眼里的东西拿出来,若能让邹大哥重见光明,那便再好不过。”
下午,送走众人,莫肃将邹澄推到了周玄卿的书房,沐漓也跟着,今天来不及向邹澄解释,如今便该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吧。“赵庆怎么没跟着你们回来?”
沐漓总说这次少了点儿什么,现在才记起来,是少了赵庆。“赵庆?”
邹澄自然知道,赵庆是谁。“没错,赵庆,我们都还在安宁时,太子因为试探于我,所以千里迢迢到了安宁城,走漏消息,赵庆便杀来了安宁城,要刺杀太子,结果被夜樟重伤,我让莫肃救了他,这后面,便一直在我身边。”
邹澄听完点点头,赵庆的人品,他也是知道的。“这次我与三哥去屠狼城,他也跟着一起去戎狄,说要带一女子回来,想来是路上耽搁了,当得再过几日便能回来了。”
只不过赵庆回来的身份,便不能在药铺待着了,毕竟出现的时间与自己等人出去回来的时间差不多会让人起疑,当时只说是回家辞行了。“他怎会在王爷身边?王爷可是许诺了什么?”
邹澄知道,能让赵庆一直在周玄卿身边,赵庆那么跳脱的性子,绝对是许了什么好处。“本王许诺,事成之后,他当为大烨土地上的王。”
这也是赵庆,决定帮忙的原因。原来如此,若是赵庆的才能的话,当年匡扶社稷,大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,更不会有百姓祈求天元将士入城的事儿出现。“今天太子与瑞王来我能猜到,可是来的那两位素昧平生的大人……真的只是故交这么简单?”
沐漓听完笑了笑,自然不止是故交那么简单。“太子怀疑他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,王鸣有父皇宠信,行事刚正不阿,此番屠狼城入驻商贾之事,萧家首当其冲,都是为了消除太子的顾虑,你说呢?”
“所以……他们其实是王爷您的人?”
“对,他们一直都是我的人,去岁的科考太子提前漏题,除王鸣外,太子需要入朝的人尽数因为提前知道考题入朝,其余有几人一直在为太子办事却不得重用,就是因为父皇知道太子透题的事儿,萧朗本来父皇也瞧不上,去年盐务的事儿却让父皇对他改观,如今供职户部,明面儿上,他也还是太子的人,在为太子办事。”
“这……萧家我早知道,他们所求,不是让萧家重入世家之列吗?他会如此涉险?”
邹澄有些不敢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