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儿个是瑞王瑞王妃一早进宫拜见的日子,王君不在宫中等着,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?”
沐漓人未到,声先至,字里行间的调侃丝毫不掩饰,毕竟这梦松也来的太勤了些。“既已是周家媳,本君是个娘家人,天元三日才回门的习俗,本君还是知道的,是以如今望城的王府,就你们璟王府还有人了,正好今儿个闲了,来看看忠义伯如今的境况。”
昨日在宫殿门口有人一直进进出出,所以可能听到一些话也未可知,总之今儿个梦松来王府明面儿上的来意,该是太子一众都知道的。而且邹澄如今就住在璟王府,太子也总会没来由的忌讳起这件事,毕竟他会担心,所以太子如今,势必是不会同往日一般经常上门的。况且如今虽然昭帝在御史台的意思下,每日上朝,但是太子的权利却握得越来越大,而且昭帝又吐血了,宫中并没有人召见沐漓,哪怕是到今日,所以要么就是昭帝不见,要么就是太子拦了。“本妃才给忠义伯治伤不过一月,眼下哪儿能好的那么快呢?不过一会儿等我家王爷把手头的要务整理完,让王爷带王君你去见忠义伯刚好。”
总之,如今要让沐漓待着去,属于做梦,虽然能带,能带也不想带。“本君还记得去岁有人说,即便璟王妃成了王府正妃,也会在济安堂药铺时常出诊,可是本君怎么听闻,王妃你成为王妃之后,却并不常去药铺呢?”
这个话……他是来挑事儿的?“这件事,王君有所不知,去岁本妃夏末与王爷大婚,大婚之后不久,王爷便去了屠狼城,那时恰逢陛下龙体微恙,我亦需要入宫,便去的少了,好在济安堂里一直沿用着我的药方,所以并不是很需要本妃日日前往,再加上后来忠义伯回到望城,忠义伯一身旧伤,这才颇费周折。”
沐漓一番解释,滴水不漏,就是为了告诉梦松,她才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儿干的,总比如今梦松闲了四处晃荡,三天两头来与周玄卿说结盟的事儿或特意来调侃自己的。“那看来璟王妃的确诸事繁多,今日本君来王府,一为探望忠义伯,二来是觉得有一事,奇怪得紧。”
梦松说到这儿,面上泛出了一丝奇怪与为难,沐漓知道,这厮心底又在憋什么坏招儿了。“不知王妃可记得大烨四皇子赵庆?”
果然没憋什么好话。“自然,被大烨那亡国之君暗害,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四皇子殿下,曾在安宁时,此人曾率人刺杀太子,与我家王爷,曾在战场上是难得的挚友。”
这件事儿,很多人都知道,沐漓也知道他要说什么,毕竟私藏大烨皇子的罪名不小,赵庆自那日行事后,便再也没有出现,他今日有此一问,实为试探,试探璟王府,究竟有无私藏赵庆。“很奇怪,四皇子殿下在戎狄住了数年,大烨皇室无暇管他,本君也乐的大烨亡国之事,后来有一日,那赵庆说太子出行,他要来为璟王报仇,后出现在安宁城后,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”
所以,这件事不仅梦松有理由怀疑,赵庆就在璟王府,恐怕太子和瑞王也知道了,只是苦于没有证据,也抓不到这个人而已。“那日太子于酒楼设宴,我也在场,赵庆被夜樟重伤后逃走,后来消失得无影无踪,再没有一点踪迹,想来,重伤而亡,也说不定。”
沐漓绝不会承认赵庆就在王府,况且跟赵庆熟的人是周玄卿,不是沐漓,总之死不承认就好。“他没死。”
这三个字,梦松知道其实也不奇怪。“没死?王君知道他的踪迹吗?何不抓了他带来天元,毕竟天元对于大烨的皇室余孽,可都是痛下杀手的。”
沐漓当然知道赵庆没死,况且赵庆在戎狄待了数年,天元与大烨的战乱,戎狄没有沾染,只是在戎狄住了个人而已,所以这人并不能对梦松造成什么利益上的冲突,只不过人突然失踪,梦松的确有理由怀疑,赵庆是来帮周玄卿的忙了。“本君可抓不住他,他那么多手下到安宁,太子的人尚且察觉不到,后来失踪本君觉得奇怪,再过一年到璟王回到望城,本君就有过猜测,他是不是来帮昔日的好兄弟的忙了。”
沐漓听到猜测,面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之笑。“刺杀太子那日我听说,昔年我家王爷为了兄弟情谊伤了四皇子,后放他离开,什么兄弟情谊,在两国交战时,就已经不复存在了,王君难道以为,一个大烨亡国皇子,还会来帮天元的战神?况且天元对于大烨皇室赶尽杀绝,焉知我家王爷不是?若不斩草除根,再出了余孽刺杀的事,可怎么好?”
沐漓没有说实话,梦松也知道沐漓没说实话,双方都知道双方在试探,总之沐漓死不承认,梦松也不能直接说,赵庆就在璟王府中。“可是璟王到屠狼城时,赵庆也回了戎狄,不过本君是回到王廷之后才知道的,他带了一个女子走,而且还甩开了尾巴,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”
原来如此。“本妃也曾为大烨子民,当年那亡国昏君驱逐四皇子时,可谓是用尽了办法,后来四皇子逃到戎狄,天元与大烨大动干戈之时,四皇子并未借兵护国,指不定是觉得无甚意思,带走那名戎狄女子,指不定已经归隐山林了,王君若是想变着法儿问那四皇子如今的踪迹,本妃确实不知道,亦或者怀疑我家王爷私藏赵庆,大可以带着太子来搜璟王府。”
这件事儿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,虽然赵庆如今确实是周玄卿的帮手,沐漓到望城之后赵庆就一直在望城联系周玄卿的所有旧部,但是梦松今日来,也只是试探,毕竟谁都没有证据表明,赵庆就在王府。“你何必对本君藏着掖着呢?也是太子怀疑这事儿托我来想办法问问,毕竟那赵庆,对戎狄没一点儿好处也没一点儿坏处,我若不走一趟,太子怎么会相信呢?”
原来在这儿等着呢?得亏沐漓说的话虽然不是矢口否认,但是也没有一点儿说赵庆与璟王府有关的话。“王君,我一个后宅妇人,这些权谋之术,实在是不懂,若您要问些医理,亦或者梦溪公主为王妃之后,该行何事,我还说说些出来,不过自然是没有太子妃了解透彻,王君今日来璟王府已经坐了许久,我家王爷还没忙完,不如稍坐片刻,我去看看。”
梦松应允,沐漓就带着珊瑚离开了前厅。“这个家伙,让我差点儿着了他的道儿,就他这种联盟几家的,谁能放心用他?今天还想着给我使绊子,若非从来见他都提了个醒儿,今天就要在他手里栽了。”
沐漓才走了一会儿,里的没忍住骂了几句,这厮太会装了。“奴婢刚才也是为王妃您捏了把汗,不过那梦松王君什么好处都没讨到,一会儿自然有王爷去的。”
珊瑚从崖州跟着沐漓来到望城,经过莫肃的多番查验,是个极忠心的,所以这些事儿也没人瞒着她,如今她虽年纪小,但做事已经滴水不漏,偶尔传递消息,沐漓用她也很放心。“我一会儿倒是要看看,梦松还能不能在周玄卿面前如此折腾,先去书房,然后再去看邹大哥。”
“是,王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