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,这是护国公。”
后面的时间,就是周玄卿看戏的时间了。“护国公?我朝何时有位护国公?陛下什么时候封的?”
萧卓开头的目的达到了。“护国公奚家,满门忠烈,居于幽州多年,于昨日方才回京。”
柳相出来了。“满门忠烈?陛下,请恕臣无礼,臣怎么记得,这几十年来,朝堂应该是没什么护国公干的事儿吧?那这是?”
“你才入朝为官多久?你能知道什么?”
“史官呢?出来说说。”
周玄卿叫了史官出来,在一边儿撰写的史官便走了出来,也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典籍。“回陛下,护国公府曾在此四朝之前战功赫赫,当年氓山一战中,那位护国公曾战死沙场,后来才举家搬回了幽州。”
史官大致说了几句,便退下了。“听到了吗?功勋之后,只不过近百年来,一直住在幽州未曾归来,日后诸位便是同僚,尔等可知?”
怎么这么说?这么说了,后面还能有什么戏看?周玄卿突然觉得事情有些怪异。“那当年是因为得了恩典才回到的幽州吗?陛下,陈怎么记得国公之爵位所在,需在望城之中住着,所以当年是得了恩典喽?”
萧卓有些不死心。“你今天怎么问题那么多?难不成你是又要弹劾哪位大臣了?”
只有萧卓一个,未免也太过突兀了些。“萧大人,护国公在幽州寻得一宝,已于昨日送往礼部,此番归来,还能记得献宝,有这份心已然是很难得了,你瞎问什么?”
萧朗在一边儿制止了,毕竟不能只是他们兄弟两个唱戏。“你又跳出来做什么?贪腐之祸的后续,你都解决好了?”
周玄卿虽然在一边儿看戏,但是还是在眼角余光中瞧着一直低眉顺眼的奚儒,如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,只不过在说到贪腐之事,好似周身有了些许变化,只不过不太明显。“这……陛下,护国公归都是大事,您怎么把这打打杀杀的事摆出来了?”
其实这次贪腐之祸的结果已经摆在周玄卿面前了,只不过消失的那么多钱,如今还没查到具体的去向,这才迟迟没有下结论。“哦对,是朕忘了,这件事容后再提,诸位当恭贺护国公归朝才是。”
“恭贺护国公归朝。”
奚儒脸上突然露出了受宠若惊的样子,也向着文武百官行了一礼,面上还露出了惭愧之意。“也真是难为护国公了,昨日才归都,今日就上朝,真是不敢怠慢半分啊。”
史官虽然没有多说,但是已经知道真相的几个人却不会这么简简单单的放过他,周玄安在百官说恭贺之时,压根儿就没有转身,意思自然也很明显,很瞧不上奚家的做法。“臣想为天元,为陛下效力,自然不敢怠慢。”
周玄安突然发难,让奚儒一个头两个大,本来以为经过昨日,这件事便应该过去了才是,只是没想到如今看来又是要被提起了。“怠慢?奚家都已经怠慢了好几十年了,也不差这么一点儿时候。”
“逍遥王此话怎讲?”
有人递了话,周玄安自然就来了兴趣,因为他听出了这声音,是王鸣。“因为方才是史官,在陛下的授意下,给了护国公面子,真正的史书上写着的,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因为恩典离开望城的,毕竟让堂堂国公府离开望城,这哪儿可能是恩典?分明是贬斥,奚家没了正当壮年的国公爷,朝廷怎么可能会贬斥他们呢?”
周玄安对于奚家这么多年的做法,很看不惯,再加上背地里的那些动作,压根儿就不会让他今天,这么容易过去。“那按照逍遥王,您所说,不是恩典,也不是贬斥,那是什么?”
王鸣其实也知道了,一开始也很不忿此事,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官员。“是因为昔年的国公夫人,不忿夫君战死沙场,一气之下,不听劝阻离开了望城,这一走算起来也快有百年了。”
这种藐视皇权的事情,虽然已经时过境迁,但是身为后代,身为受朝廷俸禄食邑的国公,但不该等到今日,才突然回到望城。“这不是藐视皇权吗?”
赵庆插了句嘴。“这……陛下,臣冤枉,臣确实是因为祖训,才久未归都啊。”
奚儒被吓得出来跪下。不管是谁听到藐视皇权四个字,都会慌乱,连奚儒也不例外。“烨城王,言重了。”
周玄卿还想拉架,实则是在拱火。原本以为他们今天在朝堂上唱戏,自己只能当个看戏的,没曾想自己还能拱火,周玄卿心底快笑开花儿了。“陛下,臣也是久不在朝,但是臣是得了陛下恩典的呀,烨城需要练兵,那是因为如今的天元地大物博,可是护国公就不一样了。”
“虽说是因为昔年那位国公夫人,妇人之仁,但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,既然选择了孝道,何苦还要占着国公府的位子,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俸禄食邑,况且幽州有知州,国公只是在那处住着,也并未造福百姓,说句难听的,国公爷祖上,大可以等那位国公夫人追随而去,请罪回朝,可这有意思的就来了。”
“的确有意思,竟是几代都未回望城,如今国公爷,也是在幽州当了十几年国公爷才归都,一回来便上了朝堂,陛下,哪有这样的道理嘛。”
一句话,德不配位。还以为国公府就是个金字招牌,今日若让他这么简单就过去了,绝对不可能。“丞相!劝劝!”
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周玄卿不想管了。“回陛下,臣以为,二位王爷说的有理。”
这个回答,简直漂亮。“你……”周玄卿也没想到,柳相能给出这么句话。“陛下,依臣之见,虽说护国公府有战功,这也确实是数年前的事,但是其子孙后代,也有不尊朝堂之意,陛下曾常说,在其位谋其政,护国公府虽然战功赫赫,但是藐视皇权离开望城,于幽州住了多年,这么看来,这么多年,也并未为我天元做出多少贡献吧?”
“且我天元能身为国公者,也是战功赫赫之人,这么算来,护国公也该是武将之后,如此孝道,的确令我等甘拜下风,但是身为官员,却不怎么样了。”
王鸣最后的这句话听的萧朗望天,好想笑,怎么办?“这位大人,您是何人?”
奚儒也被这句话气到了。“在下御史大夫,王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