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别?沈清摇摇头,扯出一道笑容,“陛下,你过于抬举臣女了,摄政王与臣女不过就一面之缘,怎会对臣女有特别之处?”
“啧。”
暄耀帝甩袖起身,整个人比沈清高了将近一个头,他靠近了些,影子就像是山一样压了过来。沈清不安却又不能闪躲,只能略微将身子往后倾了一些,保持些许距离,稍稍仰视着望着他。暄耀帝察觉她闪躲的动作,心中冷讥,表面却是一副温润谦恭的笑,“沈姑娘,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,你容貌倾城,就连朕后宫的美人也没有一个及得上你。皇叔也是男人,欣赏美人也是乃人之常情。”
“再者,朕并非要对付皇叔。皇叔和朕,乃同父与子。他多年生长塞外,不娶妻妾不生子嗣,若有沈姑娘帮忙,朕也就放心了。”
沈清只觉得这男人真会循循善诱,说得她都快信了。要不是见识了上辈子,他为了讨好楚蔺寒而毫不犹豫把她送了出去,她还真信了他是心存善心,而并非将她往火坑里推。但眼下这个架势,若是她不答应,父亲那边岂不是……沈清往后退一步,拉开距离,站定身子:“陛下宅心仁厚,心系天下,乃百姓之福。不过此事并非臣女情愿便可以的。陛下也说摄政王对臣女只是颇有欣赏,而并非情爱,臣女惶恐,难当大任。”
暄耀帝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了,“有几分欣赏已经很难得了。”
沈清有些急了。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发展。她重活一世就是为了不再被人摆布,如今却又要让她投进楚蔺寒的怀抱之中?这不是白活了吗?沈清急的都快要抓耳挠腮了,她道:“陛下,这恐怕不行,像臣女这样的,摄政王不会感兴趣的……”暄耀帝淡淡扫过她正在头脑风暴的小脑瓜子,见她一副着急样,莫名有些好笑,总觉得她这样倒是有几分她姐姐刚嫁入宫中之时的天真。不免,生了几分逗趣之意,他故意顺着她的意说道,“罢了,若沈姑娘不情愿倒也不必勉强,只是这沈国公之事,恐怕得从再议了。”
那小脑袋瞬间抬起头,乌黑的眼睛瞪大。这让暄耀帝想起了东北的一种生灵,名为狍子。沈清立马道:“那请陛下容臣女在想想。”
暄耀帝:“今晚在朕的大帐中设宴,朕会派人来请你的。届时来不来便是沈姑娘的事了。”
言下之意分明便是威胁,但是沈清不敢立刻拒绝,也便是轻微嗯声,眸底泛起一片复杂之意。……“啪!”
杯盏飞溅,摔得稀巴烂。“你们说什么?”
程慧娴的唇紧紧地咬住,搅动手指间的丝帕,“那不要脸的贱货,真当着魏喜来的面,邀陛下共饮?”
宮婢吓得颤颤巍巍,连忙伏低跪下,“是,娘娘息怒。”
程慧娴气得脸发白,缓了片刻胸口间的郁结,又问道:“陛下待了多久?”
宮婢:“一炷香的时辰。”
“他们说了什么?”
宮婢摇了摇头,“陛下将奴婢们都遣散了出去,魏公公守着帐篷外,奴婢自然也不敢靠近,什么也听不着。”
“废物!”
程慧娴一脚踹倒了宮婢,那宮婢整个人滚落在地上,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,嘴里还在求饶。程慧娴咬牙切齿:“好一个沈清,白日勾引摄政王,夜晚就对陛下搔首弄姿。——红袖!”
那叫红袖的宫女上前几步,“奴婢在。”
“那东西买到了吗?”
红袖轻轻一笑,“娘娘放心,东西已经为那沈家姐妹准备好了。”
程慧娴唇角渐渐上扬,眼眸寒意而出。“很好。”
……过了约莫半个时辰,沈秋这才醒了过来。沈秋:“发了一身汗,倒也舒服多了。”
一旁的宝兰小心搀扶着她。沈清笑了笑,“家里的桂花酿我舍了一点过来,阿姐,要喝点驱寒吗?”
沈秋摇了摇头,“不了。”
沈清没有再说话,而是默默把酒壶的残酒全部喝完了。“阿清,我们得抓紧了,冬猎之后就要上朝了,倒时候群臣参奏,陛下不得不给群臣交代。”
“放心阿姐,我一定会救出我们沈家的。”
沈清握住了沈秋的手。“不好了,不好了……”一位叫宝青的宫女跑了近来。沈清神经瞬间绷紧,沈秋倒是淡定:“怎么了?慌慌张张的,成何体统!”
宝青扑通一声跪到在了地上,“沈家来消息了,说是老爷病倒在榻上了,现在都还在昏迷中。”
“什么?!”
沈秋整个人往后一跌,沈清连忙搀扶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