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,楚蔺寒松手。“就当是利息了。”
沈清眼眶一红,腾一下站起来,就往外跑。索性夜色黑,不用担心被兄长看出唇上的端倪。马车外。看到妹妹安然无恙出来,沈明翰松了口气。竹墨拱手行礼:“夜黑露重,王爷吩咐我送两位回国公府。”
沈明翰冷淡道:“不需要,若是墨统领执意要送,可以先试一试我的剑法!”
竹墨摇头,笑着告退。“大可不必,属下相信世子爷的实力。”
摄政王府的马车离开,兄妹二人也上马。沈明翰胸中有千万疑惑,却是忍着没开口。一直回到国公府,禁军已经撤离了。国公府。主院。“父亲,您怎么还没歇着?”
沈明翰无奈道。父亲的病多是早年战场留下的,需要静养。“不等你们回来,我睡不安心。”
沈长海叹了口气,面上却带了笑意。他身子骨不争气,倒是让孩子们操心了。尤其是沈清,他从小疼到的小女儿,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不少。“父亲,已经无事了,程家也大出血了。”
沈清扶着父亲坐下,眼底尽是濡慕之情。“我知晓,禁军撤走前,还来通告过。”
沈长海拍了拍她的手。“只是,清儿,你怎能,撞柱。就算是为了沈家,也不该如此冲动。”
沈长海微微哽咽,这事是禁军首领亲口所说。见兄长也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自己,沈清忙解释,她有把握不会出事,若非如此,国公府强占民田一事定会被不清不楚的放下。皇上不追究,却挡不住天天悠悠之口。“清儿,是为父拖累了你。”
沈长海心有失望,他一辈子效忠陛下,却落了这么下场。“父亲,您别这么说。国公府上下一体,您好好养身子,我才能放心。”
沈清红着眼睛道,重来一次,她不想再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了。沈明翰眼中也有些湿润,但他强行压下。转移话题道:“妹妹,你和摄政王是?其实昨夜,我带人潜入沈家庄园,还不等我动手,地契就在桌面上放着,庄园里的人都被迷药放倒了,当时我以为有诈,特意去京兆府核实。现在想来,是有人相助,有如此手段的,恐怕只有摄政王了。”
沈清一愣,所以楚蔺寒暗中出手了吗?可是为什么?“妹妹。”
见她出神,沈明翰提醒道。沈清看了眼父兄,这是她最信任的人,没什么不好说的。“我梦见过一座金矿,当时想求见陛下却不得应允,急中求生,于是用金矿位置和摄政王做了交易。”
沈长海叹了一口气,重重拍案。“你糊涂啊!你的胆子也太大了!摄政王是何等的人物,若不是歪打正着,真有这金矿,你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!”
沈明翰隐隐感觉不对,谁的梦能如此精准?“父亲,我这段时间,时常做梦,梦中之事多有视线,比如国公府出事前,我就梦到了。梦里,国公府被贬——所以梦到金矿时,我觉得可能为真——”沈清想了想继续道。借用梦的说法,以后也好给父兄一些警示。“什么?”
饶是沈长海都有些震惊。“能预知的梦?”
沈明翰愣愣的,一时不能回神。父子俩对视一眼,同时意识到问题严重性:“清儿,这种离奇之事,万不可再传扬了。否者,定会惹出后患。”
“我知晓,我只和父兄说过呐。”
沈清应了一声。沈长海这才稍稍安心,又想到朝中局势。或许清儿的梦,就是沈家的一线生机。“无论怎样,不要与虎谋皮,你以后还是跟摄政王少往来!”
沈长海告诫。他和摄政王同朝多年,都摸不透那位王爷的心思。何况女儿这般单纯。沈清点点头:“昨晚,我已经跟摄政王说清楚了,他也只是提醒我交易结束,让我安分守己。”
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,时辰不早了,才各自去休息。沈清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,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。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。翌日一早,沈清刚用完早膳,宝青就跑来了:“小姐,宣旨公公来了!”
沈清忙出去,昨日那般待传旨公公,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,想让兄长能赶回府。今日确实不同,公公都在御前行走,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。等她到了前院,父兄也已经到了。沈长海在前面跪下,兄妹俩在其身后。宣旨公公打开圣旨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国公爷此番被诬陷一事已经查清,念老国公受屈,特赏赐黄金万两、锦缎千匹、宫婢十个、太监十个。”
沈长海带着兄妹俩磕头谢恩。“臣,沈长海感念陛下厚恩,臣接旨!”
宣旨太监把圣旨送上去,沈长海这才起身。宝青很有眼色,悄悄递了个荷包上去。宣旨公公很满意,笑着提醒:“这万两黄金和千匹锦缎,国公爷可以随意赏人花销,可这宫婢和太监都是宫里的,打死事小,陛下追究事大。”
就算宣旨太监不提醒,沈长海也明白这些人的分量。宫婢和太监平安无事,则沈家也平安。若他们有事,则暄耀帝一定会问责沈家。这些可不是赏赐,只是威慑罢了。“谢公公提醒。”
沈长海沉声道。宣旨公公会心一笑,这才带人离开。“父亲,今日风大,还是回屋歇息吧。”
沈明翰劝道。沈长海颔首,他是得好起来,国公府的危机或许还在后面。他走后,沈明翰负责安顿十个太监,一一给他们分派住处和活计。当然都是些粗使的力气活,传话和采买的活儿都轮不到他们头上。沈清看向十个宫婢,神色还算柔和。“府中的规矩让宝青来告诉你们,因着你们新来,只先负责打扫和洗衣挑水,若是有其他的事宝青也会吩咐你们。”
“先提前说好,若是你们犯了府中的规矩,我肯定是要罚的。陛下将尔等赏赐给国公府,尔等若是伺候不好主子,就是有违圣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