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男人染着夜露中寒气的气息袭近,骨指分明的长指往下移,霸道地扯下了沈清身上的寝衣。精致光洁的肩胛暴露在空气中,沈清身躯猛地一颤,柔荑搭在男人的手上,企图阻止他的动作。“摄政王,你这是做什么!”
清脆悦耳的嗓音在极度惊惧之下变了声调,沈清点漆双眸泛着水光。她紧咬牙关,唇齿因情绪起伏都在互相打颤,娇小的身躯紧缩,想要逃避楚蔺寒的禁锢,却是无济于事。高大的身影将沈清完全吞没,楚蔺寒冷冽的眉眼噙着不耐,略带沙哑的声音冷酷又寡情。“别动,让本王看看。”
看什么?沈清浑身颤抖,眼尾染上了一抹胭脂色,衬得眼下朱砂痣益发娇艳动人。她紧紧地抓紧了手指,闭目便是那如同噩梦般的回忆。楚蔺寒长指在她身上游走撕扯,霸道的动作和前世重叠在了一起。“不要!”
沈清神色尽是害怕和抵触,拼死反抗,双眸蓄满了泪水。“殿下,求您,不要……”她不要再像前世一样,被人强迫,被人掠夺!破碎的声音从沈清绯色的双唇中吐露,她语气哽咽,哭的可怜。可怜的想让人把她撕碎……楚蔺寒眸色深了深,搂住女人的纤腰,想将她的身体转过来。恰在此时,肩上传来一阵湿濡的疼痛。沈清死死的咬在他的肩头,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。楚蔺寒动作一顿,脸色沉了下来,他一把扯过女人柔顺的乌发,凝满冰霜的俊颜贴在了沈清鼻尖。屋外雷电狂作,更显屋内死寂一片。沈清清丽无双的脸上布满泪痕,眼尾胭脂色愈浓,她贝齿紧咬下唇,柔嫩的唇瓣一串血珠渗出。这模样,十足惨烈。楚蔺寒喉咙一紧,怒火顿时消了大半,莫名有些心软。指腹擦过沈清柔软的唇瓣,沈清长睫一颤。“别哭了。”
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散在黑夜中,不知为何,沈清竟从这简短的三字中察觉到一股安抚的意味,她攥着被单的手松了松。楚蔺寒的气息拍打在沈清的脸上,见男人既没有继续动作又没有离开的意思。沈清微微侧脸,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冷静开口:“不知殿下深夜来访所谓何事?”
“哦,”男人微凉的声音漫不经心,“本王就是来告诉沈二小姐一声,明日记得去王府送谢礼。”
就是这样?那方才……算什么。沈清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荒谬,但她对上楚蔺寒,无疑是蜉蝣撼大树,哪怕对方对他做了再过分的事,也能低低应了一声。“更深露重,还请殿下回去吧。”
沈清将锦被不动声色往上扯了扯,心如擂鼓,生怕楚蔺寒再次强迫她。见她避如蛇蝎的样子,楚蔺寒细长凤眸深深看了她一眼,如青竹般的身影冷淡离去。倒是走的干脆。一如来时般,出人意料。待人一走,沈清长舒了一口气,全身瘫软,怔愣许久。她从未想过,楚蔺寒竟恣意妄为如此。这一世,她真的能如愿远离这个男人吗?外面响起敲门声:“小姐,我听见屋里有动静,怎么了吗?”
沈清揉了揉眉心,声音有几分嘶哑。“无事。”
次日一早,沈清照例陪沈长海用早膳,只是昨夜的事情一直在她心头萦绕,挥之不去。没滋没味地喝了碗碧梗粥,沈清心神不宁地用丝绢擦了擦唇角。沈长海看在眼里,只当小女儿还在担忧家里的事,他心中微微叹息。碗碟撤下,沈长海啜了口茶水,有意无意道:“如今国公府暂时安全,但皇帝依旧猜忌沈家,只怕危机还没过去。”
“阿清,你也到了待嫁的年纪,心里可有想法?”
沈清怔愣了一下。聪慧如她,怎会听不出弦外之意。父亲的意思是想给她结亲,这样国公府出事她也能保存。沈清喉咙滚了滚,劝道:“父亲,沈家兵权已释,对皇上已经毫无威胁,为了名声,皇上也不会对咱们家赶尽杀绝的。”
其实她知道,她身为沈家女,一旦沈家真的倒了,哪怕她出嫁恐怕也逃不了干系。沈长海知道沈清主意正,这么一说,亦觉得有几分道理。他摸了摸胡子,笑眯眯地看向沈清:“这京城俊才众多,阿清就没有一个看上的?”
听到这句打趣,沈清脑海中乍然浮现楚蔺寒俊美如神的容颜。她心猛地一跳,垂下眉眼遮掩住眼底浓烈复杂的情绪。她怎会想到楚蔺寒!是了,若论起来,和她最牵扯不清,逃不了也甩不掉的男人也就只有楚蔺寒。沈清心里苦笑,佯装羞赧道:“父亲,你别拿孩儿取笑了。”
沈长海只当她不好意思,笑而不语。想到楚蔺寒昨晚临走留下的话,沈清寻了个出府的理由:“哥哥读书费墨宝,我今天要出门为哥哥采买一些。”
沈长海不以为意:“去吧。”
摄政王府。一辆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,马车里,沈清心里忐忑,不过想到现在这个时辰,楚蔺寒应该还在上早朝。她才深吸了一口气,从车中下来。王府门口站了四个手持长戟的侍卫,威严肃穆,府外过道的行人路过都安静万分,生怕招惹到了这手握重权的摄政王。沈清心情复杂地上了台阶,身后的宝青手捧砚台,紧随其后。侍卫抬眼看向这主仆二人,沈清道:“我是来给摄政王送谢礼的。”
楚蔺寒让她亲自来送,又没说一定要见面送。沈清正想钻这个空子让侍卫送进去就溜之大吉,没想到侍卫听到这话,就转身迅速转身进门通传。不多时,府中管家赶来,朝沈清施了一礼:“沈二小姐,这边请。”
沈清有些抵触,垂下眉眼:“劳烦你将这谢礼送给王爷。”
管家态度恭敬又冷淡:“请沈二小姐随我来。”
闻言,沈清心中一颤。她默然片刻,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,抿了抿唇,抬步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