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汾爽朗一笑:“吃不完拿回去跟姑父一起吃,我看你多看了两眼,看来是想吃的。”
沈清无奈。她只是觉得这点心的造型别致而已,也不是真的想吃。“表哥,你待我这样好,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……”说不感动是假的,除了家里人,很少有人如此真心诚意地对待沈清,沈清微微垂着眸,眉间忧色也减了不少。“表妹,能见到你真心笑一笑,我做什么都值得。”
沈清感动于表哥的关心,可她清清楚楚地明白,那不是爱意,那只是从心里生出的对亲人的感恩与依赖,这么一想,自己何德何能呢?沈清刚要开口,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讥讽。“我只怕你不值得!”
这声音过于耳熟,沈清都不用转身就知道谁来了。宋汾见沈清刚平复的眉头又皱起来,有些不满地看向说话的人。只见一名俏丽女子,身着华服,头戴珠翠,手中却拿着一副鞭子,她身后跟着两名仆人,身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。宋汾下意识地将沈清拉过来护在身后,不悦地看着女子。那女子正是出门闲逛的成乐,她听说南街开了几家新的首饰店,本想来逛逛,却正巧遇到了同来闲逛的沈清。“哟,我当是谁呢?原来是跟别人定了亲还要勾引别人的沈家二小姐!”
成乐说话实在难听,宋汾皱起眉来:“这位小姐说话请自重,怎么空口白牙污蔑清白之人?”
“放肆!”
成乐喝道,“本郡主跟你说话了吗?”
原来是郡主,怪不得趾高气扬的模样。宋汾脾气好,礼数周全地道歉:“在下不知是郡主,多有冒犯。只不过,我表妹并非郡主口中朝三暮四之人,她与我定了亲事,我们很快就会成亲的。”
“哎呀,原来你就是那个冤大头啊?”
成乐夸张地大叫起来,“你不知道吗?摄政王把聘礼都送到沈国公府上了!”
“那是摄政王自己的事,我们阻止不了。但是,陛下已经命人将聘礼退回,我表妹跟摄政王没有半分关系。”
成乐见眼前的男人也像楚蔺寒一般护着沈清,气不打一处来。“那摄政王为何一次又一次送聘礼去?若不是她欲擒故纵,摄政王能看上她?”
听着这些话一句比一句难听,宋汾刚要出口反驳,却听身后沈清平静的声音传来。“即便殿下看不上我,也必然不会看上郡主。”
此话一出,全场皆惊。沈清从宋汾身后走到身前,她抬起头,一双墨玉般的眼睛熠熠生辉,并无半点惧怕的意思,她将背挺直,不卑不亢地直视眼前的女子。成乐有些难以置信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“我知道郡主对我心怀怨怼,可是当街污蔑别人清白,难道就是郡主的教养吗?我从来没有勾引过摄政王,以前没有,以后也不会有。”
这话说得掷地有声,成乐都不免一愣。可是转瞬她便恼怒起来,她堂堂郡主居然会被沈清教训了!“沈清!你好大的胆子,居然敢教训起本郡主来了!”
沈清看着随便两句话便气得满脸通红的成乐,只觉得无趣,她本无意与这小姑娘进行口舌之争的,可是也不想别人侮辱表哥。“这不是教训,这是指出事实。”
沈清道,“摄政王不会喜欢我,可是郡主若如此刁蛮任性下去,恐怕也不会喜欢你。”
“住口!”
成乐的脸都快气白了,指着她命令身边的家仆道:“把这个贱人给我抓住,本郡主今天要好好治治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嘴!”
两个家仆闻声而动,一左一右抓住了沈清的肩膀。宋汾大惊,扑上去与家仆纠缠起来。“郡主,光天化日之下,你莫非要动用私刑吗?我表妹要是做错了什么,自有王法处置,你怎么能……”“王法?”
成乐甩动鞭子冷笑一声,“本郡主乃是皇亲,本郡主就是王法!”
说着,她便抬手将鞭子直冲沈清门面甩去。这鞭子要是真甩到沈清脸上,多半要落得毁容的下场,沈清下意识闭上眼睛。宋汾反应迅速,立刻转身将沈清护在怀里,鞭子狠狠甩在他背上,瞬间显现一道血痕。“嘶……”宋汾疼得闷哼一声。“表哥!”
沈清大惊,忙扶住表哥的手,“表哥你没事吧?”
这一鞭子实在狠辣,就连宋汾这样的七尺男儿也有些扛不住,只是看到这样的鞭子没落到沈清身上,心里也安慰许多,安抚道:“没事,没事。”
光天化日之下出了这种事,人群便朝这边聚集起来,议论纷纷。没有将鞭子甩在沈清脸上,成乐还不甘心,恨恨道:“是你自找的!”
说着,她抬起手还想再甩一鞭子。“住手。”
人群中传来一声喝止,声音平缓,却是不怒自威。成乐恼恨地看过去,不知是谁敢来坏事,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,他的凤眸正冷冷盯着自己。真是楚蔺寒!成乐一惊,忙收起鞭子藏在身后,立刻装出乖巧的模样。“王爷,你……你怎么在这里?”
成乐的家仆也连忙松开沈清,跪地向楚蔺寒行礼。楚蔺寒冷冷地扫过她欲盖弥彰的动作,并没有理会她,而是径直走到沈清身边,先确认了沈清没有受伤,这才转过头看向成乐。“安王妃真是教女有方啊。”
轻飘飘一句话,既指出了安王妃为人母的失职,又暗贬成乐没有家教,再加上楚蔺寒没有温度的语调,让人听得不寒而栗。成乐只能硬着头皮勉强笑道:“王爷何出此言呢?”
“不仅毫无教养,还听不懂人话,看来该让安王妃好好教你学学规矩。”
成乐头冒冷汗,见楚蔺寒真的动怒,只好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。“王爷,明明是沈清有错在先,我才教训她的。她明明已经有未婚夫婿了,还勾引殿下。殿下送去的聘礼,她居然还敢退回!”
楚蔺寒不为所动,目光掠过一言不发的沈清时,却含了笑意。“成乐说你勾引我,你承认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