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笑了笑,但是难得心情好转了些。“表妹,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吗?我来京城玩的时候,也被表弟带着满街乱跑,在京郊玩得灰头土脸,被我爹吊起来打。”
“噗……”沈清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,忍不住笑起来。这么多天,沈清都是忧思重重,今天才难得见她开口一笑,宋汾心中甚是开心。“表妹,我以后不会让你吃苦的,我真心想让你每天都像此刻一样开心。”
沈清微微一叹:“表哥的心意我明白,不用为我担心。”
宋汾还要说点什么,林中却突然惊起一群飞鸟。沈清抬头,不由得皱起眉来。林中惊鸟,说明那边不是有猛兽就是有人过来了。“二小姐,林中有情况!”
护卫话音刚落,林中果然疾驰而来一支马队,将沈清他们团团围住。“哈哈哈哈……二当家,看来我们碰到一群肥羊了!”
宋汾将沈清护在身后,警惕地看着那伙人。暗卫出现在沈清身侧,低声道:“二小姐小心,这是附近的一窝土匪,十分狡猾凶残。”
沈清紧抿唇角,点了点头。“让我看看。”
一名独眼土匪从人群中策马而出,走过来打量起沈清。他身着黑色大氅,腰间别着一把弯刀,虽然只剩一只眼睛,目光却十分锐利。沈清与他对上了视线,又匆忙避开。“哟,好标志的小娘子,看这细皮嫩肉的,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?”
说着,他轻浮地向沈清吹了声口哨。其他土匪有样学样,也对着沈清吹起口哨来。沈清羞恼地瞪了那土匪头子一眼,宋汾本着能动口先不动手的原则,开口道:“诸位好汉,我们兄妹二人只是偶然路过此处,还请高抬贵手,让我们离开吧?”
“偶然路过?”
独眼土匪哈哈一笑,“这位少爷,你可知道我们土匪的名言?”
宋汾摇头:“在下不知。”
土匪们哈哈大笑起来,叫嚷起土匪名言来。“此山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!要想从此过,留下买路财!”
宋汾脸上一僵,原来是来谋财的土匪,可是他们离开匆忙,根本没带多少钱财。暗卫们已经按住武器,准备与这些土匪干一场,宋汾一个读书人,当然不希望沈清见血受惊。“各位好汉,我们这里有几两碎银,几位要是不嫌弃,就拿去买点酒喝吧。”
土匪头子看了一眼宋汾手中的银子,不屑地哼了一声:“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啊?这点银子够谁喝酒?”
“就是啊!”
“那,那你们想怎么样?”
“我看两位衣着不凡,肯定在京中非富即贵,两位就跟我们走一趟,往家里捎一封信,让家里人带着黄金千两来领你们回家,好不好啊?”
这是要绑架啊!沈清皱起眉来,刚脱虎穴又入狼窝,她不再犹豫,对着暗卫使了个眼色。暗卫得令,提刀与土匪拼杀起来。宋汾也不再讲道理,提起借来的弓箭与众土匪对抗起来。沈清原以为,这些暗卫皆是万里挑一的高手,对付几个土匪应该绰绰有余。可是那个独眼土匪实在厉害,手中弯刀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杀人兵器,眨眼间,便结果了几个身手不凡的暗卫。暗卫们看出这人不简单,不再跟其他土匪纠缠,专门攻向独眼土匪,没想到他一对多仍是游刃有余,弯刀一出如天边弦月,寒光一闪,便脱手而出,顷刻间割断了几个暗卫的脖颈。好快的刀!沈清暗暗心惊,眼角身边暗卫眨眼间便损失惨重,她忙拉住宋汾,递给他一个不要再打的眼神。独眼土匪哼笑一声:“怎么样啊?小娘子,是乖乖跟我们走,还是大爷我用弯刀请你?”
“欺人太甚!”
宋汾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沈清,提了一把剑就要找那独眼土匪拼命。那土匪却收起了弯刀,从马上一跃而下,一脚踹在宋汾的胸膛上。“呃!”
宋汾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哪里扛得住这一脚?当场就被踹得吐出一口血,身体也飞了出去。“表哥!”
沈清惊叫起来,忙上前扶住他。宋汾握住沈清手腕,忙道:“表妹,快走!不要管我!”
“表哥,你受伤了,先别说话了!”
“不要管我,让剩下的护卫护着你离开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”
独眼土匪听了,哈哈大笑。“整座山都是我们的人,你觉得自己逃得掉吗?”
宋汾恨恨瞪着土匪:“要杀要剐冲我来,别伤害我表妹!”
“什么表哥表妹的。”
独眼不屑道,“我们你们是私奔的小两口吧?还跟爷在这里装,正好,我把你们原封不动地送回家,让你们家里的人送钱来把你们领回去。”
宋汾恼怒不已,刚要开口说话,又吐出一口鲜血来。沈清急道:“表哥别说话了,咱们斗不过他们的,先冷静下来。”
独眼满意地点点头:“你这位表妹说的对,最好乖乖地听话,免得受皮肉之苦。”
沈清深吸一口气,让自己平静下来,这才直起身来,与独眼对视。“要我跟你们走也可以,不过,剩下这些人,你不能再动,否则我就算跟你同归于尽,也不会让你得逞!”
独眼愣了一下,发出一声狂笑。“爷在这里打劫这么多年,还从来没见过敢跟爷这么说话的小娘子,有趣有趣。”
说罢,他抽出弯刀在沈清娇美的脸上摩擦。“谅你也不敢跟爷耍花招,那爷就依你。兄弟们,将这伙人带回山寨,咱们要发啦!”
众土匪哄笑起来,涌上前将沈清等人一一捆住,前呼后拥地带走了。沈清跟着土匪进了山林深处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一座山寨便出现在眼前。独眼走到寨子门口,将马缰绳一扔,大声道:“打猎回来了,快来领羊!”
话音刚落,寨门大开。一群人从寨子里出来,大声招呼道:“二当家回来啦!哟,都是肥羊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