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已经叮嘱过管事的，以皇后的名义施粥。管事的扬升道：“今日施粥，都是皇后娘娘的恩典。还望皇后娘娘身体康健，福泽万民。”

流民们纷纷跪下，虽然见不到宫中的沈秋，都真心诚意地拜了拜。“多谢皇后娘娘，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
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，足以证明百姓们对皇后娘娘的爱戴和敬重。京城的百姓有把这件事看在眼里，纷纷称赞起皇后的仁德来。没几日，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。传言皇后在后宫过得并不好，三番两次被算计，不仅经历了刺客和火灾，前段日子，吃食还被人动了手脚。“皇后娘娘菩萨心肠一般的大好人，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？”

“宫中的日子可不好过，皇后娘娘至今膝下无子，保不准被什么人欺负了去。”

“听说啊，这次国公府施粥行善，就是为了皇后娘娘祈福呢。”

一时间，京城百姓对沈秋多了心疼和怜惜。流言传到传到了暄耀帝的耳朵里。“放肆！皇家家事，岂是这些平民百姓可以议论的！”

暄耀帝怒目圆睁，“朕让你们抓住散布消息的人，杀一儆百！为何没有动作！”

暗卫面面相觑，为难道，“陛下，散布流言的人十分狡猾，对方行动隐秘，即便是散布流言，也只说那么一两句，属下很难抓住他的行踪。”

暄耀帝怒道：“抓起来一个一个审，总会审出幕后之人！”

“这……”暗卫更是难上加难，犹豫道，“陛下，现在大半个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，属下们总不能都把他们抓起来，滥杀无辜吧？”

要是可以，暄耀帝还真想这么做。怒气渐消暄耀帝挥退暗卫，“罢了，退下吧。”

暄耀帝前往翊坤宫，解铃还须系铃人。沈秋深居简出，对宫外发生的事一无所知，心情平和，养病也有了些效果。暄耀帝到的时候，沈秋正在侍弄一盆兰花。“皇后好雅兴。”

暄耀帝抬手碰了碰兰花，浅笑出声。沈秋没想到暄耀帝会来。连忙躬身行礼，“臣妾参见陛下，陛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？”

“自皇后上次晕倒，朕还未曾来过，今日刚好有空。”

“多谢皇上关心。”

沈秋温顺行礼。却知道他前来别有目的。暄耀帝脾气性格古怪，很少有人能猜中他的心思，沈秋曾经还愿意猜测一二，现在是兴致全无。暄耀帝在正殿中随意一坐。“宫外流言纷纷，皇后当真不知？”

“什么流言？”

沈秋莫名其妙。暄耀帝盯着她的眼睛，嘲讽说道：“国公府前几日以皇后的名义向各大寺院道观捐献香火，又在城郊布善施粥，百姓无不感念皇后。”

沈秋愣了愣，转念便想到了沈清，这样的事，大概只能是她做的了。沈秋神情略有几分为难，“臣妾确实不知。”

“哼。不仅如此，皇后中毒一事都被传了出去。”

暄耀帝眼底全是试探，语气冰冷：“宫中之事，外人是如何得知的？”

沈秋这才明白，暄耀帝是想说什么。“臣妾没有做过这种事，妾身的妹妹也并非多嘴之人，请陛下明查。”

暄耀帝看她垂眸躬身，却脊背挺直，审视了半晌，还是缓缓开口。“宫闱秘事却轻易外传，无论是谁所为，你作为皇后责无旁贷。”

沈秋没有反驳，恭顺站在一旁。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敲打她和国公府罢了。转念一想，未尝不是个脱身的好机会。沈秋缓缓跪下，主动请罪：“是臣妾失职，还请陛下收回凤印，让臣妾戴罪反省。”

“你……”暄耀帝意外，眸光微沉。他不过是想提点皇后，恪守本分，规劝国公府安分守己。沈秋倒是淡然，“臣妾身体疲累，实在有心无力，这才让宫闱之事外传，甘愿让贤。”

暄耀帝轻飘飘的说道，“朕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
沈秋坚持请辞，“可是臣妾心中难安。”

暄耀帝眼神阴晴不定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“好，那就依你所言。从明日起，将凤印交给未央宫的宸妃暂时执掌吧。”

宸妃，母家在朝中地位也不低，只是她本人在宫中没有什么存在感，为人低调，大概不会拿着凤印兴风作浪。沈秋颔首：“臣妾，遵旨。”

暄耀帝瞥了一眼她，拂袖而去。而慧嫔宫中，暗流蠢蠢欲动。自从那日知道家里给她送堕胎药开始，慧嫔就有了心病。虽说早就知道家里把她当程如玉上位的工具，但是没想到居然做到了这一步。此后，她便一直心情不佳，再加上孕期反应，人病殃殃的。这几日，程家几次派人送来了书信，就堕胎药一事向她说明缘由。信中表示，那是个误会，管家受人诱惑收了钱财，才在礼物里加了堕胎药。如今管家已经被处死了。慧嫔知道程管家，是个胆小的主儿，一直对父亲唯命是从，如果没有父亲的命令，他是不敢那样做的。可是转念一想，虎毒不食子，即便父亲再宠爱程如玉，也不可能对怀孕的她如此狠毒吧？慧嫔对此事半信半疑，干脆没有给家里回信。这天，慧嫔正在塌上打盹，云锦却在她耳边小声汇报：“娘娘，程家递来了帖子，说是夫人忧心娘娘孕中多思，想要入宫探望，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。”

慧嫔睁开眼睛，皱了皱眉。在娘家的时候，她是庶女，没有程如玉受宠，母亲对她向来不冷不热比较如今，程家为了安抚她，却推母亲来笼络关系。云锦察言观色，对慧嫔道：“娘娘要是心情不好，不想见人，奴婢回绝了便是，不必烦恼。”

“不，接了帖子吧，本宫也许久未曾见母亲了。”

虽然她还对家里有怨言，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。可惜她姨娘没资格进宫。很快，程夫人便带着一堆东西，入宫来探望慧嫔。“慧嫔娘娘安康。”

慧嫔扫了眼程夫人带来的东西。程府还真舍得出血啊，竟然将唯一一件天蚕羽衣进献入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