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丁母已经跟丁小劝商量好野猪的归属问题,许彦舟见没他什么事了,就准备往出走。“哎,你等等……”丁思宁见他要走,立刻追了上去。结果,话音还没落呢,就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整个人朝大野猪扑去。眼看就要跟大野猪来个亲密接触,丁思宁闭上了眼睛。过了许久,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。丁思宁睁开一只眼睛,见自己与野猪之间也就相差一条手臂的距离。再往下看,一条硬梆梆的手臂正环在她的腰间,显得她的腰身不盈一握。明知道许彦舟没别的意思,可是她的俏脸就是一红,粉白的脸颊上染上两团绯红,可爱得让人想上一口。许彦舟就吞了吞口水,他只是见她要摔到野猪上了,才拦腰把她抱住,并没有别的心思……可是看到她面露娇羞,竟然给他一种趁人之危的感觉。他的手不自觉不松!“啊!”
丁思宁没想到这男人会松手,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手去隔开自己与野猪的距离,可是野猪的鬃毛又硬又密,扎得她手心一疼。许彦舟一惊,忙把丁思宁捞进自己的怀里,粗糙的大手翻开柔嫩的小手,就见洁白的手心里多了几个鲜红的血滴。“宁宁,你咋啦?”
丁母也听见声音看了过来。丁思宁在地上抓了一把,笑道:“没事,差点不小心踩到血坑里。”
见她满手的血,丁母嗔了句,“走路小心点。”
“许彦舟呢?”
丁母不见许彦舟就问。“他下山去了。”
丁思宁尽量平静自己的语调说:“他说我几个哥哥和小舅就能扛得动野猪,他就不在这儿多留了。”
“他连名字都不想记了?”
按照东沂村的规定,在山上猪到大型野物是要上交的,不过村里也会给予一定的补偿,或是多分一点钱肉,或是记一些工分。丁思宁耸肩,表示她也不知道。丁母想了下道:“他们家里就只有两兄妹,村子里又多的是那些眼皮子浅的,他拿着一头野猪回去未必就是好事。”
“这样,回去跟你爹说说,让他们把这野猪算成工分,年底也能多分点钱粮。”
大家都同意。丁小舅帮着把野猪抬到外面,丁立家叫女儿回村去叫人来抬野猪,怕时间耽搁久了,引来其他的野兽。至于那只黑熊,丁母打人都打发走后,叫丁思宁收进空间了,然后嘱咐丁小舅几人,不许提起此事。等村里其他人到的时候,这头大野猪立即被运下了山。路上,不少人看得眼馋得直留口水,不过想到晚上自己也可以尝到肉味,心里的那点嫉妒就一点也没有了。丁父和丁母走在最后,他看向丁母的眼光中充满了爱意。他就知道,自己这辈子娶对人了。而相对的老婆子嫁给自己,却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,以后,以后日子好起来,他一定也叫老婆子多享享福。丁父想着想着不由得伸手握住丁母的手,还在她的掌心用力捏了一下。丁母微微一怔,看着被丈夫握住的手,老脸一红,轻声道:“你做啥?这么多人呢,被看到了,你这大队长的脸皮还要不要了!”
“这有啥,我握自己媳妇的手,谁还能说啥!”
话是这么说,可到底还是松了手。毕竟现在这风气,就是两口子在外面走,也没人敢正大光明的手牵着手,何况他还是大队长,要是真被村民们看见了,大伙嘴上不说,保不准也有人在背地里编排他和他媳妇。因而丁父瞅见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大野猪身上,抽了个空档,凑到丁母耳边小声地道:“晚上回家咱们好好说说话。”
丁母一听这话,脸猛的就红了,嗔道:“都多大岁数的人了,脑子里咋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,羞死人了!”
丁父一时没回过味来,好好说话咋就成了想乱七八糟的事了?等他看到丁母一副羞臊的样子,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,“媳妇……”这两天,他也不知道咋回事,每天都觉得精神饱满,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,就跟回到了年轻时候一样,就连心态也有些变得年轻了。媳妇想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做一做,他们其实也不过四十刚出头。丁家的两个儿媳妇听说自家婆婆得了一头大野猪,都笑得见牙不见眼,走起路来都是带风的,谁家的婆婆有她们家的那么厉害!村里有谁猎到大野猪都是要当场宰杀的,然后大伙儿一起吃杀猪菜,每家每户都能分得几斤肉,猎到野猪的人家自然会多得些。余下的肉要是有村民买,就当场卖了,没人买就卖到供销社去,所得钱票归村里集体所有。大野猪被抬到了村里的晒谷场,村长让陈青青去村里的广播室,通知村民们排队到广场领猪肉。民兵队长拿着杀猪刀,充当临时杀猪匠,很利落地就将一只三五百斤的大野猪,放血掏干净内脏。一时间,整个晒谷场上空全是血腥味。丁家人口多,再加上野猪是他们猎得的,一共分了十二斤猪肉,还有两个猪蹄和一根猪尾巴。村里领到肉的人家都对着丁母好一顿夸,所有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,唯独丁思宁脸上面无表情,她对先前遇到的事还是心有余悸。这些村民们有谁知道当时场面有多么危险?如果换成是他们,先不说能不能在熊口下救人,就是自己逃生也困难。再说要是碰到野猪,他们真的也是打死吗?这只野猪可是许彦舟和她小舅两个人联手杀死的,这两个可都是打猎的好手,怎么到了这些人嘴里就那么轻松了!不过想到许彦舟,丁思宁又不由得想起这个男人居然徒手砸晕黑熊!这也太有安全感了吧!还有那条健壮的手臂,揽在她腰上,真的是……她微微翘起嘴角,大大的眼眸中流转着一抹情愫,脸颊上也染了一抹绯红,内心竟犹如初恋少女般漾起淡淡的期待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