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个发现下雨的人家先是把家里人都叫醒,拿好东西又开始敲邻居的门,之后才一个敲一个,大家都慌里慌张的拿着东西往自家地里跑,生怕晚去一点,这庄稼就要多毁一些。“这昨天晚上还好好的,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!”
“是啊,这雨还不是一点点儿下的,他听说刚发现的时候还是点小雨呢,怎么这会儿下成这么大?”
“你们还有心思聊天呢,还不快点儿往前跑!”
雨下的太大,天黑漆漆的,完全不像是要天亮的样子。视野不好,地上有泥泞,村里人越是着急往自家地里跑,路上就陆续有摔倒的人。村里人狼狈极了,更不用说跑到自家地里之后,这被下雨淋湿的庄稼,特别难收。这一下雨,陈家人也不好出门了,更别说上山挖土豆。回房他们也没事干,哥几个干脆凑在一块儿闲聊天儿。赵喜春没跟他们凑热闹,回屋去回忆自己的龟苓膏配方去了。陈香跟这几个哥哥嫂子也没什么可聊的,也回自己屋去了,赵喜春昨天没有给她布头,她打算自己把鞋子再好好缝一缝。也得亏家里一直以来,有个什么缝缝补补都找她,否则她手里连多余的针和线都没有。村头,胡大有站在自家屋子里,看着外面哗哗的大雨,人都已经傻站了半天了。他媳妇儿从他旁边过,实在忍不住怼了他一下:“傻站着干什么呢?不吃饭了?”
胡大有这才如梦初醒的转回头,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问道:“你说……这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呢?”
他媳妇白了他一眼:“你问我,我问哪个?人家就是下雨了,这东西老天说的算,要不你问问老天?”
胡大有心说这老天爷是问不到了,只希望村里各家的庄家毁坏的不要太严重,否则最后操心的还是他这个村长。不过最后悔的还属村民们,这一下雨,周围十里八乡的人家都在冒雨抢收粮食,他们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,明明有人告诉他们这两日要下雨,他们怎么偏就没有信呢?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,这些粮食只能能救多少救多少。否则这雨一旦下的天数多了,收的粮食受潮,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,交税的时候上头不收,那才真是要命了。不管胡大有怎么纠结,里正可真是捏了一把汗,胡大有来跟他说这件事,他转头随口告诉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长。各村无论多少都有多多少少的抢收,这么一场大雨,就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么情况了。赵喜春可真是又帮了他一个大忙!这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,才慢慢停息。村子里除了陈家和没有地的人家,几乎全村的人都累了个半死。“阿嚏!”
陈金自打前天被浇了洗脚水,这两天一直打喷嚏,他擦了擦鼻子,正好看见从屋子走出来的赵喜春和陈香。两个人都背着背篓,衣服要出门的样子。“娘,你们去哪啊?”
赵喜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,陈金缩了缩脖子:“我就问问……”赵喜春根本就是在想别的事情,看他的德行翻了个白眼:“去县城,你们在家别到处瞎折腾,好好歇着,明天继续上山挖土豆。”
赵喜春说完,就带着陈香出门了。刚下过雨的路不好走,赵喜春走到村头,村里的牛车正停在那里。他们村子穷,做牛车的人少,基本有人就走,赶车的是同村的老徐。老徐坐在牛车头上,他们家也是昨天刚抢收完,淋了一整天的雨,其实累的不行,可是一想到粮食有可能受潮有损失,他就强挺着,今天又起大早在这等等看,希望有人能够出门坐牛车。没想到其他村民没等着,倒是等到了赵喜春。要知道老早时候他们家攒钱买了牛车,开始在村子里拉人的时候,赵喜春就来问过一次,听说坐一趟牛车一个人要两文钱,赵喜春叉着腰在这儿数落了半天,说他黑的心肝什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