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为了家里人的衣裳好区分,赵喜春还是买了几种颜色,告诉伙计:“麻烦你,这几种颜色是要给家里男人做衣裳的,每一种够做两身就行,五个男人,三个孩子。”
赵喜春给几个儿子挑的特别随便,然后才转头问陈香:“阿香你过来,看看这颜色你喜不喜欢?”
阿香在旁边站着,看着那一包包的布料,非常的羡慕,没想到娘突然喊她的名字,反而给陈香吓了一跳。赵喜春见她好像没听见自己说的话,又拿起布料问了一便:“我是说这个青色你喜不喜欢?你要是喜欢就裁两身回去做衣裳。”
陈香看着赵喜春手里的布料,眼睛都瞪大了,下意识的就连连摆手:“娘,我、我不要!”
陈香一双眼睛都要黏在布料上了,这样说不要,赵喜春是不信的。她叹了口气,知道问陈香也问不出什么来,她只会说不要,干脆就自己做主了,将手里的布料也给了伙计:“麻烦你,这个也给我裁两身。”
这样说着她又选了两种布料,是给陈周氏和陈姜氏的,她买的这几种布料,除了颜色材质上没有区别,虽然她在这些孩子当中最喜欢的还是女儿陈香,但赵喜春觉得一视同仁还是很重要的。旁边的伙计有些意外,虽然说这种不是非常便宜的,可他也没想到这个嫂子居然一下子买了这么多,看起来这家里至少得有十几口人。赵喜春买的这些其实是粗麻布,她转头问道:“麻烦您帮着算一下,这些需要多少钱?”
伙计答道:“这位嫂子,这种布是一百五十文的,这一共要多少,我得喊我们掌柜的帮你算一下。”
赵喜春听他的回答倒是愣了一下:这是什么意思?他自己不会算算账,还必须得掌柜的来?没想到的是,还真就是赵喜春想的这样,伙计将这布坊的掌柜叫出来,掌柜拿出算盘开始给赵喜春算账。这个时候的布料都是按一匹作为单价,一匹差不多就可以做两身衣服了,他们一家用的布料算下来一共十一匹,其实也就是一千六百五十文钱。至于做鞋需要的布料,其实做衣裳剩下的就足够了。陈香听到这个数都傻了,虽然她不会算数,但也知道一千六百五十文钱,那就是一两半还多的银子,已经将近两吊钱了。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,赵喜春只是点了点头,反问道:“我买了这么多,店家能不能给我便宜些?”
掌柜的笑了笑,道:“这位嫂子既然都开口了,那就给你抹掉五十文钱,算你一千六百文,你看怎么样?”
赵喜春当然知道,还能讲更多的价,但其实她对于这里的物价并不是太了解,若是讲太低也担心会得罪人,这里可不像是现代,讲究什么服务态度,整条街卖布的也没有几家,得罪了到时候也麻烦。赵喜春点点头,将背后的筐拿下来,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,拿出了两吊钱,将多出来的拆下来交给了店家。掌柜的数好,确定没有问题,旁边的伙计也已经把布料给赵喜春准备好了。赵喜春转头拍了拍一脸惊吓的陈香:“发什么呆呢?咱们一人一半。”
陈香看着这簇新的布料,已经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了,她看着自己的手,生怕手上不干净弄脏了布料,那别说他娘了,她自己都得骂自己一顿。但赵喜春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,很随意的将布料放进自己的背筐里,反正店家都已经给包好了。掌柜的站在柜台后,看着这母女俩,心中觉得倒是有点意思:这位嫂子看起来都像是花钱花惯了的,只是这女儿似乎束手束脚,仿佛从来没见过这布料一般。赵喜春没想到的是,这卖针线的地方居然还不在布坊里,她跟布坊的伙计问了路,才带着沉香又去了一边的卖针线铺子,买足了家里需要的针线。毕竟这做全家上下的两身衣服还有鞋子,这需要的线可太多了。陈香背着背筐,跟着赵喜春,整个人的心思都在自己背着的布料上,恨不得把布料抱在怀里,生怕自己不注意的时候,万一丢了可怎么办?赵喜春看着她小心翼翼慌慌张张的样子,又心疼又好笑:“你不用这么小心,以后这样买东西的机会我们多的是,你得慢慢习惯才行。”
可听着这话,陈香的头依然摇的跟拨浪鼓一样,她虽然嘴上没说,心里想的却是:这怎么能习惯呢?在她的印象里长这么大,家里还从来没有这样买过布,这样的机会一辈子能有个几次都不容易了。赵喜春没有多解释,转而带她去了下一个地方,这地方更是陈香想也没想到的——药铺。药铺的人看到她们母女两个,也没有多意外,毕竟药物这东西,只要家里有生病的人,多多少少都要买一些。店里的抓药师傅很正常的问赵喜春需要什么,可赵喜春要的东西,倒是让店里的人表情越来越奇怪。“伙计麻烦你,我要地黄,土茯苓,金银花,甘草,火麻仁……”赵喜春把自己要做龟苓膏需要的东西,一样一样的念出来,其实这当中有些东西,他们山上就能采到,可赵喜春要的急,已经没有时间一点点去找了,更没有时间加工晾晒。她倒是想过,日后若是有机会,可以在村子里收这些东西。至于龟壳,她就不会在药铺买了,要知道这药铺的龟也都是经过处理的,价格比活龟贵不止一二倍,如果龟壳也在这里买,那成本就太高了。药铺的人见她想也不想就说出这些东西,心里也好奇这是要做什么用,不过赵喜春要的这些东西,大部分都是清热解毒的,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药材,药铺的人便压下心中的好奇,没有多问。药材平日里大家买的剂量都小,赵喜春怕到时候试验需要的太多,因此量也买的不少,价格加起来可比买布料贵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