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芊嚎啕大哭了好久才慢慢转变为低声啜泣。 一只手攥着画纸碎片,一只手抱住林启的脖子,小脑袋伏在他的肩膀上,迟迟没有抬头。 林启能百分百感受到她的伤心和难过。 哭是人的一种发泄方式,哭泣过后,人往往会进入一段平静期。 林启一直在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。 “芊芊,已经没事了,哥哥在呢,没有人敢欺负你,我会让刚才的坏人付出代价的。”
林启安慰着她。 但芊芊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。 只是把林启稍微抱得更紧了一些。 林启觉得应该芊芊应该不是单纯的被这两个人吓到了,也不是因为自己画的画被坏人毁了才哭的。 应该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。 因为她虽然年纪小,但一直都很坚强。 骨子里也有着一股子倔强劲。 这两个人也没有实质性地伤到她。 那是什么原因呢? 画... 这幅画是最重要的线索。 它到底在孩子心里象征着一个怎样的东西呢? 关于这一点,林启是深有感触的。 自己小时候也会因为失去一件东西而感到极其难过。 但这种难过的发酵往往并不是因为缺少了这件东西的物质概念,而是它所象征的一些情感。 林启暂时还猜不出来这幅画对芊芊的象征意义。 但是林启有了一点安慰她的思路了。 “芊芊,画破了没关系,我们晚上一起把它修复,好不好? 哥哥以前学过‘碎片复原术’的! 就算修复得不好,我们再一起画一张新的好不好。 失去了某些珍贵的东西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,未来很长,我们可以慢慢弥补遗憾,你说对吗?”
说完这句话,林启能感觉到小芊的身体稍微抖动了一下,似乎是细细品味过这句话了。 随后她终于是说话了。 “好...” 小芊的声音颤抖着。 林启又摸了摸她的头。 但此时,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人似乎是有了动静。 “你们大可以再多走一步试试。”
林启没有朝他们望过去,只是用他们俩刚好能听到的音量淡淡地说了一句。 黑肤男子立刻在停在了原地。 正靠着楼梯扶手,一步一步往楼梯口挪的王姓男子也僵住了。 汗毛倒竖。 林启的恐怖已经深深印在了他俩的脑海里了。 这时林启发现芊芊似乎是在自己的肩膀上睡了过去。 也好。 林启正好也不愿意让芊芊看到自己十分暴虐的一面。 他再一次走到二人跟前。 步子迈得十分稳,几乎没有让小芊感到任何颠簸感。 就像是一辆受力平衡,完全匀速的磁悬浮列车。 二人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。 如果有外人来看的话或许会感到很滑稽。 两个肌肉大汉,在一个身体略显瘦削的男人面前瑟瑟发抖。 “我没有打她...我只是不小心摔碎了一瓶酒,那个画是...是...啊*&@¥...” 没等王姓男子说完,林启就又把他吊了起来。 他后面的话变成了无意义的音节。 王姓男子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都使不上力,唯有脖子和面部才有挣扎的空间。 窒息感再一次袭来,距离上一次窒息仅仅只过了五分钟。 对窒息的恐惧并不会因为经历得次数多而获得一定的“免疫抗性”。 相反,越是体验过这种感觉的人,越是会更加害怕。 王姓男子正在经历着他这辈子最痛苦的瞬间。 谎言,是没有必要听的。 林启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识破谎言的人。 王姓男子的谎言几乎磨灭了他最后一丝耐心。 林启决定让他暂时先闭上嘴。 转而看向另一个人,黑肤男子。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林启问道。 “萧...萧影。”
黑肤男子舌头似乎都快要打结了。 这个人,应该和旁边的不一样。 因为林启从上到三楼,看到他的那一刻起,就发现了他内心的心虚和忐忑。 因此林启没有对他怎么样。 既然是心虚的话,那他就还有用。 林启的瞳孔在这个时候变为了森绿色。 “把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事,完整地说一遍。”
林启对他下达了指令。 “我说...我说...求你不要让我被吊起来...” 萧影自己都没有发现,他已经完全屈服于了眼前这个男人。 他感觉林启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一定要遵从,不然就会有极其可怕的后果。 随后他就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启。 包括王姓男子说的每一句话。 林启在听的过程中,在王姓男子即将昏厥休克前的几秒,手一松,将他放了下来。 王姓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,却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。 因为他的喉咙目前只能发出剧烈的咳嗽与喘息声。 听完整个过程的林启,目光变得更加冷冽。 威胁?拉拽?剑冢? 很好,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。 再看了一眼小芊的手臂,上面确实有被拉拽过的痕迹。 这个时候,萧影突然发现林启笑了,这个笑容是如此的阴森,以至于他完全不敢与林启对视。 “帮我把他拉起来。”
因为小芊正在自己肩膀上熟睡,林启不想俯身弯腰。 虽然知道林启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定很不好,但萧影还是照办了,他根本没得选。 萧影将王姓男子架了起来。 王姓男子此时已经因为大脑缺氧,无法及时做出反应。 林启再一次伸手,掐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接住。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把他举起来,而是单手下垂,像拎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鸡。 他脖子在林启手中,上半身悬在空中,腿部则是放在了楼梯阶上。 这一次林启没有让他脖子以下不能动弹,而是给了他充分的挣扎空间。 随后,林启抬腿,平平稳稳地朝楼上走去。 王姓男子在他手中,身体和一节节楼梯碰撞着,发出了一声声的闷响。 王姓男子拼命地挣扎着,想要掰开林启的手。 但一点用都没有。 林启的手就像是一个铁钳,将他牢牢地夹住。 “刚才不是觉得自己力气很大吗? 现在怎么了? 拽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啊? 啊?!”
林启将他从三楼拖拽到四楼,又从四楼拽回三楼,最后将他丢在了三楼地面上。 随后右脚抬起,重重踩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