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丝在厨房里准备晚餐。 当她把炖羊羔肉端到餐桌上的时候,正看到艾伯特穿着那身柏拉图学院的制服,站在的客厅的镜子前,不断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。 “你已经花了两个小时来欣赏自己的帅气了,就不能先把晚餐吃了么?”
泰丝解下自己的围巾,无奈的看着艾伯特。 “这就来,这就来。”
艾伯特一边傻笑着一边走向餐桌,他轻轻的在椅子上坐下,生怕在衣服上留下一点点的褶皱。 “不就是件衣服么,感觉你都快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了。”
泰丝白了他一眼,她很少见过自己的哥哥露出这种样子。 似乎一瞬间他回到了儿童时期,终于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,于是哪怕是睡觉也要紧紧把它抱在怀里。 “泰丝,你知道这件衣服代表什么吗?”
艾伯特两眼放光,一边摩挲着胸口的柏拉图学院院徽,一边轻声的说着。 “这代表我即将进入帝国甲胄骑士的摇篮,成为一名荣誉的甲胄骑士。”
泰丝并不能代入他的想象里,她喝了一口奶油蘑菇汤,细细的品味着其中的滋味。 “在这之后呢?”
“之后?之后我就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你,少校曾经和我说过,甲胄骑士的家人能够拥有更高级的福利待遇。”
“到时候你可以直接入学帝国大学,享受一段灿烂的人生。”
艾伯特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看着泰丝穿着学士服的样子了,他伸手握住泰丝的手背,凝视着她的眼睛。 “最重要的是,那个时候我们就能彻底的摆脱高更,他将我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。”
泰丝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底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。 “其实我觉得,现在的你就很好了,哥哥。”
艾伯特愣了一下,泰丝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,安静的享受着晚餐。 “不,不一样的泰丝。”
“成为甲胄骑士我就能够获得军籍,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能够随意插足我们的生活,你也会更加安全。”
他继续解释着,可是泰丝并没有听他说话。 泰丝用丝巾擦了擦嘴,把自己的餐具端到厨房里的水池里。 “记得吃完把碗洗了。”
她轻声说了一句,独自上楼,关上了房门。 艾伯特回头看了一眼客厅,客厅的镜子中,另一个艾伯特正在看着他。 “嗨呀,她就是不想你去柏拉图学院而已。柏拉图学院是封闭式的环境,只有在节假日才有机会出来。”
“一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哥哥马上就要离开自己,我们的泰丝小姐当然会依依不舍啦。”
“当然,像她这么傲娇的女孩是不会随意把这份不舍表露出来的,所以她才会对你这么冷淡。”
有线电话的听筒里传来拜伦慵懒的声音,几分钟前艾伯特刚刚打了一通电话给他,想让他分析分析泰丝到底怎么了。 “可是,成为甲胄骑士之后,我能让她生活的更好。”
不得不承认,吊儿郎当的拜伦对年轻女孩的心思把握的很准。艾伯特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分析,又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。 “她终究是要长大的,艾伯特。你虽然是她的哥哥,但是总有一天她会离你而去,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。”
“不要把她抓的太紧,她不是你手里的风筝,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”
拜伦说完打了一个哈欠,挂掉了电话。 艾伯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,眼睛注视着摆在桌子上的柏拉图学院制服。 在刚才拜伦说那些话的时候,他的突然很想砍点什么来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。 “泰丝值得更好的生活…” 他抬头看一眼楼梯,不由自主的将双手握成了拳。 第二天。 艾伯特起了一个大早,以至于起床的时候刚好和泰丝撞在一起。 泰丝身上穿着学校的制服,艾伯特这才想起来万国博览会的假期已经结束了,她要开始上课了。 “一会儿送我上学。”
她看了一眼艾伯特,独自走下楼梯,去厨房里准备两个人的早餐。 “你感觉好点了么?”
在吃早餐的时候,艾伯特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句。 “你是说昨晚的事情?”
泰丝咬了一口三明治,一边咀嚼一边盯着艾伯特看。 “其实我们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,有很多人都在盯着我。这很容易连累你,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来…” 艾伯特深吸一口气,打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泰丝。 然而泰丝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,只是把三明治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,示意他全部吃完。 “有些事我不懂,也不想去懂。”
“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,我会等你回家。”
泰丝打断了艾伯特的话,轻声说着。 “你不会怪我么?”
艾伯特小心的试探着,他很难保证刚才泰丝说的不是气话。 拜伦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,像泰丝这种处于青春期的女孩,心理状况都很敏感。 “怪你?怪你没有陪在我身边?还是怪你没有给我更好的生活条件?”
“别逗了哥哥,我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她冲着艾伯特笑了笑,顺手把牛奶也递到了他的手边。 “快点吃把,一会儿你还要送我上学。”
…… 拜伦抽完自己的最后一根烟,依依不舍的将几乎燃尽的香烟扔在地上,用脚尖碾灭。 他小心翼翼的把无意间抖落在衣服上的烟灰拍落,今天绝对是他最帅的一天,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是柏拉图学院的制服。 不过世界上总是有遗憾的,在他高兴之余他不禁想起了某条不好的消息,让他的情绪低落了不少。 “天杀的,柏拉图学院竟然有禁烟令。 他一边抱怨着,一边看着自己的怀表,现在的时间是晚上8点13分,艾伯特已经迟到了13分钟。 有隐约的引擎咆哮声传来,拜伦眼前一亮,提起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等待着那辆白鹿礼车的出现。 银白色的礼车从道路尽头呼啸而来,像是教会传说中神明骑乘的白马。 礼车稳稳的在拜伦面前停下,空气中立马充满了微微的燃烧气味,那代表着蒸汽引擎中的压缩蒸汽正在点燃。 “你迟到了13分钟。”
拜伦把自己的行李塞进后备箱里之后,一屁股坐上了副驾驶。 “我还要送泰丝上学,耽搁了一点时间。”
艾伯特踩下油门,礼车朝着那片无人街区驶去。 “她不生你的气了么?”
“今天早上起来她就不生气了,貌似还很支持我。”
艾伯特也是一头雾水,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晚上泰丝就转变了态度。 “年轻女孩就是这样啦,喜怒无常。”
拜伦下意识的想要抽烟,可是摸遍全身也只找到了自己廉价的黄铜打火机。 “我想她可能是因为害怕一个人生活才会这样的吧,所以昨晚我给她找了一个临时的监护人。”
艾伯特打开车窗,让清晨的风全部扑在自己的脸上。 “临时监护人?你把你老爹找回家了么?”
“我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去找他,那就是在提枪准备去打爆他脑袋的时候。”
“那你找的临时监护人是谁,你在翡冷翠还有亲戚么?”
拜伦有点好奇艾伯特到底找了谁来当泰丝的临时监护人,据他所知艾伯特在翡冷翠只有泰丝和高更两个亲人而已。 “我找到了少校,他说他跟乐意当泰丝的临时监护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