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白费力气了，你想逃跑是不可能了。我有一个疑点想要问你，你……是怎么做到只用致幻的药物就让两人上的天台？特别在没有人牵引的情况下。”

要是按照这个逻辑，如果是人自己不小心掉下去。首先，必须是不小心，因为被迷惑的两个人根本没有思考能力。其次，人的身体本身会有一种应激反应，比如人在快要摔下床的时候会突然惊醒。如果两个人真的站在那么高的楼上，不可能一点应激反应都没有“那是因为……”柳湾突然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，她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劲，自己怎么开始回答余欢了呢？“我不告诉你！但是我承认，是我杀了她们两个。我想通了，我认罪，你把我抓了吧。”

对于柳湾无厘头的认罪，余欢也有些捉摸不透。但有一点没错，她应该隐藏了什么。虽然心中有疑惑，余欢还是给柳湾戴上了镣铐。不管如何，她杀了人，就要接受法律的审判。不论柳湾之前经历了什么，也不管她隐藏了什么。在看到柳湾低着头走出来的时候，王亮的心里是崩溃的。这点透过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。他快速的走到柳湾的面前，眼睛有点红，想要说什么，嘴唇蠕动了几下，却什么都没说出口。柳湾低着头，不敢看王亮。她快步的走到门口，一旁韩灏和余欢向王亮打了招呼，他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，一直追了出来。直到将柳湾推进警车内，王亮的目光一直未从她的身上转移下来。那一刻，余欢觉得，这个王亮和柳湾似乎不止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，倒像是情侣分别。将柳湾带回局子里，案件汇报整理完毕，也算是完结了这个案子。至于柳湾父母那面，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责。就算最后他们真的来了，也无力回天了。柳湾的认罪速度非常快，而因为余欢的办案神速，遭到了众人的一致欢欣鼓舞。欧美的母亲那边，再加上死者的家属也向余欢道了歉。余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其实，她倒是觉得本次的案件似乎有点过于简单了。倒不是案件本身简单，而是柳湾，凭借她之前的性格，这番认罪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。不等余欢想明白这个问题，另一个杀人事件接踵而至。欧美死了。死因居然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。柳湾已经被留在局子里了，肯定不是她干的，莫非是欧美自己不想活了，所以才服用安眠药？余欢怎么想，觉得这个理由不是很靠谱。几人一起前去了出事的医院，病房还是那个病房，只不过里面除了欧美的尸体之外，再没有别的闲杂人等了。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，余欢顺着味道终于找到了地上的那一抹血迹。撸开欧美的袖子，那上面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，还在缓缓流血之中。“她在吃安眠药的途中，还不忘割腕？”

在余欢看来，自残是一件极其残忍的行为，最重要的是它疼啊！如果能够安乐死的前提下，谁还愿意做割腕这种事情呢。而且，如果真的是割腕的话，为什么还要吃安眠药呢？怕死不成吗？“欢姐，你看这里。你看她的脖子。”

欧美的脖子上有个很细小的缺口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，这个好像是被针头扎的。只是什么人打针也不会从脖子这里打进去吧。关于欧美的死亡鉴定结果，余欢有点诧异。还以为她是因为割腕才死的，看来自己的推理能力还有待提高。另一边，余欢带人询问了这里的医生和护士。今天没有人给欧美打针，也没有别人来看过欧美。如果说只有这两天的话，就只剩下余欢她们来看过欧美了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，就是欧美的陪护护士。这小护士胆子挺小的，就上了个厕所的功夫，一回来发现人死了，吓得她顿时就晕了过去。直到现在，还没醒过来。欧美的母亲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过来，还没进门，便摔到了地上，膝盖都磕破了。“女儿啊，女儿你怎么了？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！你为什么要自戕啊！剩下我和你爹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怎么活啊！”

欧美的母亲号啕大哭，几乎是爬着来到了欧美的尸体面前。余欢一个眼神，韩灏立刻心领神会，不让死者靠近尸体。“你们这是干什么？我的女儿都死了，我还不能再碰碰她了吗？你们有人性吗？”

“这位夫人，如果你想调查到杀死你女儿的真正凶手，那么现在最好不要碰这具尸体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女人一听，立马停止了哭泣，她一把抓住韩灏的胳膊，挣扎着踩着高跟鞋爬起来。“你是说，我的女儿不是自戕，是有人故意杀害她，故意伪装成自戕？”

余欢无奈的扶额，解释道：“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这是自戕还是他杀，如果你希望我们进一步调查，给你们的女儿讨回公道的话，请配合我们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

女人一头美丽的卷发都乱了，她也毫不在意，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，刻意的离尸体远了一些。她悄悄的失落的退到外面，隔着透明的窗玻璃看着欧美已经冷了的面庞，泪水禁不住又流了出来。“我不干扰你们，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。余队长，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。你一定要抓出那个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啊！”

余欢无奈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韩灏，韩灏尴尬的挠了挠头。刚才不过是说了一个可能性，哪里想到女人这么当真啊！将尸体抬回尸检，趁还有点时间，余欢想去看一眼柳湾。若是知道欧美自戕了，估计这丫头心里肯定高兴死了。尽管她现在，已经进去了。推开门，余欢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这人不是别人，正是王亮。两人通过一部电话做最简单的交流，因为王亮正好背对着自己，看不到他的表情。但是余欢可以看到柳湾，也不知道王亮说了什么，她早已经泪流满面。余欢轻轻的关上了门，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事。等到王亮终于开门，走出来的时候，余欢才准备进去。一开门，碰到了余欢，王亮很惊讶。他的手里拿着一包纸巾，已经用了一半，很明显，哭过了。从王亮家里的布置来看，柳湾对他来讲肯定是不一般的存在。虽然名义上是心理老师，可是在这个年代，跨种族的恋爱都有，就更别说他们两个了。就算没有爱情，也不可能一点情都没有。“见过柳湾了？”

余欢淡淡问。王亮吸了吸鼻子，点点头。“哦，对了。余队长。”

在王亮刚要离开的时候，他突然转身道：“柳湾她……真的承认高眠眠和李媛是她杀的吗？”

余欢感到很疑惑，她还是点了点头。“没错。怎么了？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王亮摇了摇头，欲言又止，最后什么都没说颓废的离开了。余欢直接进的特殊通道，在这里就算跟柳湾说话也不用像刚才那样还要计时。监狱门缓缓打开，柳湾一脸茫然的抬头，在看到余欢时她的脸上突然带了笑容。“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来。因为欧美死了，我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地了。你是来通知我这个喜讯的是吗？”

“还是你觉得欧美的死跟我有脱不开的嫌疑，所以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有关同伙的消息是吗？”

柳湾的目光直直得盯着余欢，要是换了常人，早觉得头皮发麻，受不了了。余欢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大，就算柳湾用这样恐怖的眼神瞪着自己，她也没有丝毫的畏惧。“你有没有同伙我不知道。你说的对，我就是来通知你这个消息的。你不是一直希望欧美死吗？现在她死了，害你的两个人也死了。你可以释怀了。从这里出去之后，不要再做傻事了。”

“傻事？你告诉我什么叫傻事？”

柳湾噗嗤一笑，看的出来，她今天的心情格外不错。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，这是我活下去的动力。不过现在，她们都死了，我反倒不觉得轻松了。”

余欢突然想起了刚才出去的王亮。之前在犯罪心理学之中讲述过，但凡是案件中的一点蛛丝马迹，哪怕只是看上去微不可查的一个小细节，都不能放过。而且，如果是为了柳湾的话，王亮的作案动机就有了。“你之所以知道欧美死了，是刚才王亮告诉你的。”

“对。”

对于这个，柳湾并不否认。对于柳湾来说，这没什么奇怪的。可对于余欢来讲，王亮居然能比自己快上一步告诉柳湾，这太奇怪了！不过事后想想，如果王亮在欧美出事的那天，就在医院的话，那么他能看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。欧美的死亡时间出来了。是早上六点到八点这个区位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