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次？”

余欢有些不理解。难道他还在休息室里面看到过林乌吗？“还有一次，她好像和你们在一起。诶，说起这个，其实我也有些奇怪，余队长，她应该是你的好朋友吧。不然我也不会看到，你们三个在一起。”

余欢微微点点头，“看来，是她没错了。”

余欢的声音很小，李嘉恒并没有听清。而且他现在完全沉浸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中无法脱身。“好了。”

余欢站起身，刚要离开，又回头看他一眼，“李嘉恒，这回你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吧。”

“没有，没有。肯定没有。”

李嘉恒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，“我要是再有什么没告诉你的，我就天打五雷轰！”

面对这种小儿科似的发誓，余欢根本不予理会。锁定了嫌疑人林乌之后，韩灏和余欢立即出动，来到了林乌的家。虽然仅靠李佳颖和郑瑶只言片语的不能认定林乌就是犯人，可林乌有嫌疑，这是肯定的。令余欢感到惊讶的是，不知道林乌是真的没看到李嘉恒和郑瑶，还是这件事情真的跟她没关系。她很从容的接了电话，也很从容的开了门。见是余欢和韩灏，她微微的有些惊愕。似乎有些奇怪，但还是十分热情的将两人请了进来。“余队长，我们还真是有缘，没过几个小时，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余欢的错觉，今天的林乌看起来格外的开心。林乌勤快的给余欢他们倒了两杯水，两人都没有喝。“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。这次来，我们是想要问你一些问题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林乌微微的笑了，她本就是一个看起来阳光纯真的姑娘，特别是笑起来更加的迷人。这样的女孩，很难把她和杀人联系起来。“展览会的时候，你曾离开过一段时间对吗？那段时间，你去了后台，去了休息室？”

林乌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，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说出了口，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说完之后，她立马后悔了。“我……”林乌一改之前的热情，竟然有几分慌乱，“我那时候，就是有点不舒服，所以才，才想去休息室……”余欢微微一笑，“你不用紧张，说实话就好。你知道，你要是说假话，我听的出来，你没必要骗我。你骗了我，对你也没什么好处。”

“我，我没有……”见林乌仍然不愿意承认，余欢叹了口气，只好提醒她道：“星空的设计者其实是你吧。”
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果然，余欢此言一出，林乌的反应顿时变得十分激烈。余欢摊了摊手，却并没有停止道：“李嘉诚这个人我想你也应该认识吧。其实我有点不明白，你为什么要杀龙岩，明明你最应该恨的人是秦霄贤才对吧，她抢了你的设计，不是吗？”

“龙岩？杀人？”

林乌有些懵，“龙岩是谁？”

余欢当然不会认为林乌是杀人犯，在实践报告之中，龙岩体内并没有药物的反应，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被人迷晕。林乌身材娇小，从身体上比较来看，林乌根本不是龙岩的对手，所以如果是林乌杀死龙岩，余欢反而会感到奇怪。她这么说，不过是想炸一下林乌。这样便更能确定林乌心中所想。索性，林乌不是杀人犯。可她为什么又恰好在后台出现了呢，这仅仅是巧合吗？“没什么。”

余欢摇摇头，“还是谈谈你为什么去后面吧。你知道有些事情我已经了解到了，你现在还有辩驳的机会，如果你不说，我只能把你当做嫌疑人。”

“嫌疑人？”

林乌还处在懵逼之中，“什么意思？在展厅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
杀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，林乌还什么都不知道，这不太可能吧。余欢和韩灏相视一眼，除非那个时候，在知道杀人之前，林乌就已经离开展厅了。离开展厅，在休息室……余欢顿有所悟，点点头，似乎是明白了什么。“你那天，不是从正门离开的展厅，而是走的后门，对吗？”

余欢的发问令林乌一愣，“你，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
她立刻反应过来，甚至站了起来，不可置信的看余欢，“你跟踪我？”

“我如果跟踪你，就不会过来问你这些废话了，没有必要。”

余欢喝的口干舌燥，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，觉得索然无味。重新放回到桌子上，抬眼问一句，“有没有咖啡？”

一旁韩灏抽了抽嘴角，倒是林乌愣了一下起身，“我给你拿。”

余欢侧头看韩灏一眼，“你要不要？”

韩灏果断摇头，“不要。”

韩灏跟林乌并不是那么熟，还做不到像余欢这样谈吐自然。一杯咖啡放到桌子上，热气腾腾的里面还冒着泡，余欢看了一眼，接着道：“说吧。现在总可以说了吧。”

林乌叹了一口气，“既然你知道了，那我也不隐瞒了。没错，当时我确实从后门离开的。其实早在你没离开之前，我就想走了。可是你就在这里，我没法离开。”

她顿了顿，接着道：“你离开之后，我悄悄的从后门走了出去。”

“你为什么不从大厅走出去，为什么要走后门？”

“因为……”林乌明显迟疑了一下，目光躲闪，“因为前门人比较多，如果我突然离开会显得很突兀，而且这入场券毕竟是，是韩警官给我的，我觉得这样不好。”

余欢直视着她的眼睛，“你在撒谎。”

翘起了二郎腿，余欢严肃了几分，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暖手，这屋子里的冷气似乎开的有点低。“我……”林乌皱了皱眉头，“我没有。”

见她并不坦诚，余欢叹了口气，她本来是想帮这个姑娘的，帮她洗脱罪名，毕竟她连龙岩是谁都不知道。杀一个不认识的人，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？“林乌，你要知道。并不是每一次你都有澄清的机会。如果你不把握今天我们在这的机会，以后你可能就再也没有说真话的机会了。也许因为你的一己之私，凶手从此逍遥法外，难道你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吗？”

韩灏开始了说教工作。林乌的内心挣扎，她撇过头去，不看余欢和韩灏。余欢什么都没有说，而是缓慢的起身，走到之前那幅盖着白布的画板之前，停住了脚步。林乌被韩灏问的心虚，并没有注意到已经起身的余欢，此刻，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。余欢一点点扯掉了盖在画板之上的布。白布脱落，裸露出来的画，却并非之前看到的。而是一枚戒指的设计图。这枚戒指，就是星空。除了没有颜色之外，和展台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。精致到每一处纹理，都勾勒的十分细腻。“你并不是一个爱好画画的人。”

余欢的语气淡淡，“你是一个职业的珠宝设计师，对吧。”

林乌惊恐的抬头，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说自己是珠宝设计师了。有多久呢？自己也记不清了……当看到面前的画展露在众人面前的时候，她有几秒钟的慌张，复又不见，转而变为一种深沉而复杂的悲伤。她缓缓起身，并没有责怪余欢将这张白布揭下来，对于她来说，这是曾经的快乐，也是伤疤。她抚摸着上面的每一处纹路，连声音都带着轻了不少。“这枚戒指，是我此生最完美的设计。每一处纹路，每一个细节，我都想了好久。你知道，有时候人的灵感稍纵即逝，我这辈子再也设计不出这么完美的艺术品了。”

她微微叹息一声，“其实一开始的时候，秦霄贤说她想要购买我的设计图，我是不同意的。这意味着以后星空就会与我毫无瓜葛。你不能理会那种痛，它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，是我赋予了它生命，可我又不得不妥协。”

林乌说着竟然开始小声的啜泣，“我也没有办法啊。我真的需要钱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，打死我都不会卖了它。但我还是恨！”

林乌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无比，跟之前阳光快乐的她完全不一样。那一刻，余欢仿佛明白了一个道理。再善良的人被压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，也会奋起反抗，甚至变成曾经嗤之以鼻的恶人。“我恨秦霄贤，我也恨李嘉恒！其实当初，这张设计图本该属于我的，我之所以没了首席珠宝设计师的位子，是秦霄贤她出卖了自己的身体联合李嘉恒把我赶了出去。这件事，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。”

“你这么恨秦霄贤和李嘉恒，所以之前车祸的黑衣人是你？”

余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林乌，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，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暴露她的情感。包括她说的是真话，还是假话。“不是我。”

林乌果断的摇头，“我没有杀人，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。我做的所有的一切，都是为了维护正义，我问心无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