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临床医生而言，除了每日的看病，其实带教的时间也花去不少。　　说实话，做一个合格的医生是真的很难！　　你既要会看病，还要会带学生。　　医生是真忙！不是假忙！　　一边救死扶伤，一边为人师表！　　但是陈日源回想起自己过去那几十年医疗生活，他无怨无悔。　　时常看着许鹿这些自己曾经带过的规培生，如今成长成临床上能各种处理任何危机的小医生，他总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。　　也少多少年后，回忆起这一段时光，他会无比自豪带过这么多的优秀规培生。　　比如许鹿。　　也比如现在的周野吾。　　“主任，你看看，我这医嘱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，没有的话，我就提交了。”

周野吾笑着问道。　　“就这样，你自己看着完善就好了。”

陈日源转身走出了医生办公室。　　他一挥大手。　　一时间仿佛将所有重任都交在了周野吾的身上。　　这主任还真是佛性！　　接下来又是自己一个人苦逼的去写首程和病历了。　　好在现在没有人会抢他电脑了。　　“你叫什么名字呀。”

许鹿就坐在周野吾的身旁，快速地看了一眼周野吾。　　周野吾自报家名门后，互相加了微信。　　特别是许鹿的那句“跟着陈主任，接下来你可能都要一个人处理病人了哟”，让周野吾预感到接下来呼吸科轮转的几个月可能要不太平了。　　“你不懂得就问我，毕竟我以前也跟过主任，算是你的学姐吧。”

许鹿见周野吾眉头微锁的样子，笑了笑说道。　　这时候他才看清了许鹿的脸。　　皙白无比的皮肤上，挂着一抹温柔如月光般的笑容。　　脸上几乎除了一颗小痣，找不到任何的瑕疵。　　不得不说，许鹿不愧是人民医院的四大美女之一啊。　　不仅长得好看，连心肠都热的很。　　周野吾心中偷偷记下了这份情，连忙道谢，能得到一个前辈的提携，那是非常有利自己在呼吸科的轮转的。　　好了，以后许鹿就是我女神了！　　……　　完成手上的工作后，周野吾起身前往病房，准备签署72小时知情同意书和知情选择同意书。　　就在他起身的时候，身后突然一把手拉住了他。　　“学长，你去干嘛。”

原来是那个高高大大的实习生。　　不一会功夫，他就跳到周野吾的面前，正盯着周野吾的脸。　　该实习生长的也是一股凶神恶煞的样子。　　“你…干啥？”

劫色吗？　　还是劫财。　　我可一分钱都没有。　　这一惊一乍的。　　让周野吾吓了一跳。　　后来才知道他来自XJ，可能是由于地域的原因？天生带着匪相？　　实习生看了眼身后的医生办公室，似乎有些话说不出口。　　“出去说。”

他轻声嘀咕着。　　搞得神秘兮兮，难道要祸害我吗？　　周野吾出了办公室后，才走了几步，实习生就将一只手搭在了周野吾身上。　　“学长，你是要去病房吗？”

实习生话里似乎有话。　　周野吾点了点头“嗯”。　　“要做什么？”

“签知情同意书呗。”

“那是什么，学长你带我去长长见识呗。”

啊，现在的实习生这么水了吗？　　竟然连知情同意书都不知道。　　就这还本科毕业的学生呢？　　“学长，你别笑话我，我可是实打实的天丰医科大学毕业……只不过上了学以后没怎么去听过课。”

“你知道的，那些老师讲起东西根本听不懂，一点意思没有。”

“但是我来实习后就下定决心了！我要做一名合格的医生！”

实习生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堆。　　“所以？”

周野吾问道。　　你做个合格的医生……　　你有情怀。　　你有梦想。　　和我有关吗？　　别碍事，老子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。　　周野吾仔细回想来，这主任难怪看见他，会这么高兴，原来早就堆积了十几床的病人的病程在等自己。　　实习生支支吾吾的道：“我这不是第一天来实习吗？我看主任对学长这么器重，所以想你能带我见识见识。”

啊。　　这是什么毛病。　　“你没有自己的带教吗？”

现在的周野吾多说几句话都会嫌累。　　因为后面还要太多的事情等他去忙。　　这时候实习生回头看了眼办公室，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愁色。　　周野吾似乎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。　　就这些呼吸科的带教，能有几个像陈日源这样尽责的。　　平日里自己工作忙的要死，谁还会管这些就呆几个礼拜的小实习生呢。　　“那你跟着我去病房吗？我带你熟悉下平常简单的工作。”

实习生雀跃地道：“好的，学长，谢谢你，我那带教每天就坐门诊，到现在都没有来过住院部，搞得我每天就是过来游荡。”

“哈哈……那我们走吧。”

周野吾走向病房深处，他现在要去签字的正是17床。　　本来按照规矩，应该一收住的时候就要把这些字签掉的。　　可谁叫陈日源是天丰呼吸科专家呢。　　真的实在太忙，专家门诊经常几十个病号在等他，所以这些事情常常都是要拖上一拖的。　　小实习殷勤地帮周野吾推开17床的门。　　有个小跟班其实也挺好的，周野吾一瞬间竟有种沉浸这种莫名其妙的快乐。　　果然人都喜欢被怕马屁股！　　连我也不例外！　　周野吾嘴角划过一丝羞赧的笑容。　　当门被推开，这个房间内只看见了李司凤一个人。　　原本躺在他身边那个老婆婆好像被送去做检查了。　　所以房间就显得空荡荡的。　　“你好，这边有些字要签一下。”

周野吾很有礼貌地走到李司凤身边，并且向他递去同意书。　　只见这时候李司凤仿佛变了一个人般，他竟然直接推开了周野吾的手。　　早上来问病史的时候，可不是这样的啊。　　印象中李司凤给周野吾的感觉是挺随和的一个人。　　“有情况啊。”

小实习在周野吾身后轻声道。　　他说话的声音极细，所以应该能确定只有周野吾能听见。　　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周野吾目光骤然间多了几分冷意。　　他看向李司凤时，也明显带了几分怒意。　　搞什么？　　搞什么？　　早上还人模人样的，现在就拒绝治疗了吗？　　周野吾以前实习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，所以也没有像身后的小实习那样已经开始慌了。　　这时候周野吾看着李司凤时，已经不怒而威了。　　“签字，每个病人都必须签字！”

而李司凤露出了一个坏笑，“让你们主任来，我不想和你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