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荞能打听到这么详细的过程，还是因为沈南意和沈瑭得沈太爷疼爱，才降低了松鹤堂下人的防备，一五一十将实情告知。一副被人围攻的画面在沈南意脑海中徐徐展开，她心情说不出的低沉，小叔叔那样张扬肆意的人，被全家围攻，应该很难受吧？“他被欺负了？”

沈瑭瞅着沈南意，要确认这件事。沈南意心口堵得厉害，沉默地揉揉他的脑袋，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：“小叔叔其实也是个可怜人。”

“为什么？三叔和瑭儿不一样，他那么聪明，大家为什么会不喜欢他？”

沈瑭不解。跟白纸似的孩子，很自然地地接受自己智力有问题不被人喜欢的事实且还直白说出来，更让人心疼，沈南意别开头忍住不掉泪。沉默了好一会儿，她才吭声：“不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，就像瑭儿心地善良，单纯赤诚，明明是很招人喜欢的性子，可就是有人会不喜欢。可这不是你的错，善良没错，单纯赤诚更没错，错的是别人太过狭隘。”

拿自己做例子？自己是那种值得他们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人么？沈瑭卷翘的睫毛眨啊眨，眸子越来越亮，嘴角也高高扬起：“也就是说，三叔和瑭儿一样好，但就是别人不好，所以讨厌三叔？”

倒也不能这么说，有时候不讨喜也有自己的问题。沈南意想要说清楚，但她担心沈瑭的小脑袋瓜子绕不过来，到底是没多说什么，拉他到盥洗架旁：“在这件事情上，是这样的。”

国有国法，是沈言先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来，沈骁九只是个执法者，要怪就怪沈言不洁身自好，二房无论如何都不该迁怒于沈骁九。……过了几日，沈骁九一入刑部官署的大门，就有官兵送来昨晚上审讯的结果。这次一同被捉拿下狱的官员中，官职最高的是一位历经两朝的户部侍郎，五十来岁，有望接替上峰成为新任尚书。不过，年纪大也意味着阅历丰富，面对审讯处变不惊嘴巴硬。沈骁九没让人先审他，而是柿子挑软的捏，先审完没胆的小年轻，逐一攻破，最终拿着证据再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。“沈言的结果在最上面。”

罗风提醒：“结合所有供词，他只是设宴招待过几位官员，有攀关系的意图，不过由于没有任何官职，也做不出什么实际的事来。”

沈骁九一目十行，将审讯的卷宗都翻看完，迅速汇总口供，抽丝剥茧找出隐藏其中的谎言来，又亲自带人去拷问一番，那些小年轻对他的威名早有耳闻，没几个回合就痛哭流涕将始末全都招了。“三叔！”

沈言跟被抓住耳朵的兔子似的抖个不停，才被关几日就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，带着哭腔道：“我真的没有干坏事，您就放过我吧。这里好吓人，只要您放过我，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，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