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意坚决的态度让徐骓书大为震惊,他不明白,为何沈南意不愿帮这个忙。“南意妹妹,你嫂子当真病得很严重,生了儒儿之后身子更是不成了,京城的郎中都请了个遍,却是半点儿起色也没有,她只比你长两岁,儒儿才刚满三个月,她不能有事!”
黄氏生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,她的确早有耳闻,听说徐家满京城的找大夫,就是没人能治她的病。这倒不是最要紧得,原本黄氏还有几年可活,谁知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怀化上了孩子,身体本就羸弱,还要供养胎儿,病情也愈发得严重。偏巧经郎中诊断,黄氏腹中多半是个男孩,徐家与黄氏如何也不肯舍弃,非要黄氏将孩子生下来。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,黄氏每况愈下的身子哪里经得起折腾?果不其然,孩子出生后,黄氏的病情急剧加重,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。见沈南意若有所思却迟迟不说话,徐骓书掀起衣袍就给她跪下了。“南意妹妹,求你帮帮忙吧,就念在我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份儿上,就帮帮你嫂子吧,若你依旧割舍不了往事,心中依旧怀有怨恨,只管怪罪我,性命攸关,还请你莫要与她计较!”
一旁看戏的老太爷皱紧了眉头,冲赵管事使了个眼色,嫌弃之意不言而喻,那意思是:你看这没骨气的王八羔子,这还威胁上了,今日贸然来访果然是没安好心!赵管事提着口气,心里不爽却不说话,闹到这一步还不是赖老太爷自己,非要将大小姐叫来见这个徐骓书,这下可好,大小姐的心怕是都要被伤透了。最关键的是,人家再如何无耻也好歹是个客人,这般跪在地上,自己身为主家的下人,到底是扶还是不扶呢?赵管事正纠结呢,被激怒的沈南意却直接打断了他的想法。“徐公子,你这话说得真是越来越荒唐了!”
沈南意起身,柳眉倒竖,怒气在眉间隐隐浮动,“你以为我是故意谎称镯子不见了,不肯给你?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冷漠无情、见死不救之人?”
徐骓书哑然,看向沈南意的眼神也更加复杂,“我儿子满月,也给贵府递了帖子,我一直盼望着南意妹妹前来,可南意妹妹却是不肯赏脸,我料想……大约是还不肯原谅我。”
“若只看在你的面子上,我的确是不愿帮这个忙,我们如今本就没什么干系,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我若知道镯子下落定会给你,不为别的,只因为我们同为女子!”
沈南意心中似有浪涛起起伏伏,看着面前依旧俊朗儒雅的男人,只觉得仅存的那些微薄好感都荡然无存。她实在替黄氏不值,为了一点儿香火,整个徐家罔顾她一条性命,明知生下孩子黄氏定然性命难保,却依旧不肯允她一丝生机,其中,还包括与她结发的枕边人。若徐骓书当真那般爱她的妻子,当初又怎会执意让她生下孩子?既使得黄氏生下孩子,如今又做出这副模样来给谁看?她也曾吃够了婚姻的苦,受够了婆家的苛待与折磨,怎会忍心见死不救,只是那镯子,她是当真不知道在何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