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,沈南意便戴上帷帽出了府门。“大小姐,这是夫人吩咐给您备的马车。”
小厮将马牵到了沈南意跟前,扭头往她身后看,见跟着来的只有几个松鹤堂的下人,便有些奇怪,“怎的没见着赵管事?”
沈南意知道此人是金薇轩的狗腿子,轻飘飘的瞪了他一眼,“想来是祖父那儿离不开人,赵管事今日不便出门,怎么,你想亲自去问问?”
“奴才不敢,请小姐上马!”
小厮没想到沈南意戾气这般重,赶忙低头认错。懒得与他多说,沈南意径直上了马车,来到了西市。给沈瑭挑好了雕花床和桌凳后,便让苦荞给那几个松鹤堂的人发了些钱,撵他们去喝茶,有钱拿做下人的自然欢喜,只以为沈南意贪玩要出去逛逛,便接了钱笑眯眯的走了。“小姐,您这连驾车的小厮也放了,咱们便没有马车坐了,现下是要去哪儿?”
“只你跟着才放心呢,跟着本小姐走便是了。”
沈南意转身往南去,生走了两条街才停下来,望着面前一家其貌不扬的铺子道:“好苦荞,咱们到了!”
苦荞蓦然抬头,等她看清了那牌匾,心里更加疑惑了,“小姐,您带奴婢来卖玉器的铺子做什么,难道是想买首饰?”
沈南意笑而不语,进了铺子便冲着掌柜的去了,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了他面前,“我这有块儿玉佩,想请您帮忙看看,您的手艺是整个京城数一数二的,也不知能修不能修?”
那掌柜圆脸肥腮,绿豆眼,蒜头鼻,蓄着八字胡,憨厚中又显得精明,打量了沈南意一眼,便知道眼前的是位贵人,当即笑呵呵道:“承蒙小姐抬爱,小人能竭尽所能!”
将荷包里的东西往手里一倒,两块儿晶莹剔透的玉佩便滑落了出来,正是罗如院那日,沈骁九从腰间扯下来砸在自己手上的那块儿。这是沈骁九来到沈府,老太爷送他的第一件礼物,对他来说意义重大,故而沈南意一直收着,不敢还他。那向来珍惜,若不是为了救自己,这玉佩也不会碎成两半。掌柜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,紧接着又变成了惋惜,他将两块儿玉佩合在一起瞧了瞧,叹了口气道:“东西可真是好东西啊,可惜……碎了!”
还不等沈南意开口,掌柜面色如常的将玉佩装回了荷包,轻轻推回了她面前。“实在对不住,这玉佩成色极好却碎的太厉害,即便小人再如何悉心修复,也会留下明显的痕迹,若小人接下这话,怕是要砸了招牌,小姐不妨去问问旁人!”
这人倒不贪心,有取有舍,也难怪招牌响亮。沈南意有些失落,却没有将荷包拿起来,“若连您都没把握,我也用不着白费力气去问旁人了。”
顿了顿,她又小声问:“既不能修复如初,不知能否将其制成两个玉坠?”
“嘶……”掌柜闻言又将玉佩拿出来细细观摩,好一会儿才道:“不知小姐想要个什么花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