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钻过窗棂,照在黄梨花梳妆台上,清风揽着花香吹进屋内,榻上的沈南意裹着单薄的被子睡的正香。朦胧的睁开眼,沈南意冲着门外喊苦荞。苦荞候在门外多时了,一听见声音便赶忙推门开进来,将床上的纱幔轻轻拢起挂好,“都日上三竿了小姐才醒,睡得可好?”
沈南意嘴边挂着甜蜜的笑,“我梦到娘亲了。”
“是吗?”
苦荞轻轻坐在榻边,一脸的欢喜,“梦到什么了?”
“梦到小时候我窝在娘亲怀里撒娇,她喂我吃栗子糕,”沈南意还在回味梦里栗子糕的味道,又笑道:“末了娘亲还骂我呢。”
“骂您什么?”
沈南意掀开被子伸脚去找鞋,又幸福又无奈道:“骂我这么大了还不嫁人,不听话。”
苦荞哈哈大笑,“夫人骂得好,小姐就是自己不着急。”
打趣了沈南意几句,便扶着她起身更衣梳妆,正往沈南意头上簪花呢,门外便有丫鬟来报。“小姐,金薇轩徐嬷嬷来了,说要见您。”
苦荞拿着花的手一抖,瘪着嘴道:“大清早的,这老货又来做什么?真是晦气!”
那小丫鬟低着头,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沈南意,“奴婢也不知,但瞧着徐嬷嬷满脸欢喜,倒不像是来找茬的。”
沈南意嗤笑一声,倒没有慌神,“她要真是欢喜,那才有猫腻,将人叫进来候着吧,我即刻就出去。”
收拾妥帖,沈南意带着苦荞来到了偏厅,打眼一看,徐嬷嬷竟当真是满脸的喜色。轻巧落座,沈南意端起茶浅抿了一口。“徐嬷嬷今日瞧着心情极好,可是我沈府有什么大喜事?”
“大小姐说得极是,咱们沈府的确有件大喜事,”徐嬷嬷乐滋滋的开口,率先行了个礼,“奴婢嘴笨,便在此先提前恭喜大小姐了。”
苦荞一看到这老货惺惺作态便浑身不自在,“嬷嬷有话不妨直说,我家小姐可没空陪你在这儿打哑谜!”
徐嬷嬷头一歪,尖酸刻薄的嘴脸又笼罩了下来,“几日不见,苦荞姑娘脾气见长啊,真是吓坏老奴了。”
“行了,有话快说。”
沈南意也不愿同她虚与委蛇。徐嬷嬷行了个礼乐呵呵道:“今早府上来了位王公子,说是要向大小姐提亲呢,长得一表人才不说,更是才华横溢、家缠万贯,上头又无双亲,您嫁过去就是当家做主的大夫人,实在好福气啊!夫人见了也欢喜,说要请您前去见见呢!”
沈飞茹也没嫁呢,有这样好的婚事还能轮到自己?便是徐嬷嬷这张嘴说破了天,沈南意也是一百个不信的。“嬷嬷说得什么话,既是来提亲的,我如何能见得?若传出去,岂不是满京城的人都要笑我沈国公府的女儿没有规矩?”
沈南意满腹怒气,这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,自己若当真听了她的话跑去相见,外头的人怕是指不定如何笑话自己恨嫁,上赶着找男人呢!“我是不怕的,索性破罐子破摔了,只是飞茹还小,误了她的名声,我可承担不起后果!”
徐嬷嬷被噎得一愣,随后眼珠子一转,又连忙道:“小姐误会了,我家夫人是想请您隔着屏风看一眼,若是您也满意的话,这婚事可就要定下了!”
苦荞有些慌张,正要开口,却被一旁的沈南意按下。她淡淡道:“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做主,我如何开得了口?还望嬷嬷给母亲回个话,只要她和父亲、祖父满意,我自然是无异议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