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风瞪大眼睛,伸出食指扣了扣上眼皮儿,满脸的为难。这两人打情骂俏,互相逗着玩,难办的事全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担着,真是冤死人了!可沈骁九开口了,他自然不管有异议的,只得答应,由得他们去闹吧,天塌下来还有沈骁九这位个高的顶着呢。王公子上门提亲一事,很快就在沈府掀起了轩然大波。当天夜里,沈照便将何氏与沈南意唤到了潮阳院,说要好生盘问盘问。烛光打在何氏的脸上,半张脸迎着烛光半张脸隐在暗里,半鬼半人的坐在沈照身旁,莫名的渗人。沈照与何氏本就没了什么感情,连句寒暄也不多愿问,但沈璟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,身上流着自己的血,实在没法子置之不理。“璟儿最近身子如何了,前几日我命人送去的山参可都给他吃了?”
何氏捻着帕子沾了沾鼻尖,拈酸道:“老爷也知道关心起璟儿了,还以为您心里只有沈瑭,将我们母子忘干净了呢!”
沈照鼻子哼了哼,“你这说得是哪里话?都是我的骨肉,还能厚此薄彼不成?”
“是否厚此薄彼,是否偏袒沈瑭,老爷心里有数。”
“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!”
沈照的语气也不好,并不像平日那般和气。一提起此事,心里是又气又恼,早先沈骁九来潮海院细细说过此事,沈璟压根儿就不是瑭儿打出事情来的,此次去了金佛寺才出了纰漏,成了这副模样。沈璟一向与自己不亲,心中只有他亲娘和舅舅,日后自己能否靠他防老,那还是两说,沈骁九查案一向在行,想来也是出不了纰漏的。栽赃假祸不成,自己又胡闹闯下祸事,他还能怪罪无辜的沈瑭不成?“劳老爷挂心,”何氏斜眼瞪着沈南意,咬牙切齿道:“璟儿此次遭人坑害,一时半会儿难以痊愈。”
沈南意只当没瞧见,低头只顾着饮茶,沈照点头道:“太医院我倒认识几个熟人,过几日我将人请到家里来,替璟儿瞧瞧,比你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些野郎中要靠谱的多。”
说起此事,何氏脸上才出现些笑意,“太医院的人出马自然是最好的,多谢老爷了!”
何氏这喜厌两幅面孔,看得沈照浑身不舒服,当即便要发难。“昨日有人上门给南意求亲,怎的也不知会我与她祖父一声?虽说内宅一直是在你打理,但儿女婚姻自古便是大事,也该让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掌掌眼才是。”
“老爷教训的是,是我瞧这位王公子是个好女婿的人选,担心错失机会,再耽误了南意,这才匆匆应下问名一事,现下想来的确着急了些,不过那孩子当真是个好的,老爷定会满意!”
沈南意在心里冷笑,只见一面就与人商议问名的后续,这哪里是担心错失好女婿,分明是担心错失整死自己的好机会!她这个当事人故作羞涩,继续闷声不说话,又听见沈照压着怒气道:“怎的我却听说这位王公子生得其貌不扬,又无个一官半职,不是个堪嫁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