懒汉摸着下巴上的胡渣，眼珠子滋溜溜的转，略微想了想道：“有，我的确瞧见了一个人从我摊前经过，往东街去了！”

“是吗？”

罗风皱了皱眉，“长什么模样？”

“这个……我记得，不高也不矮，不胖也不瘦，普通的很！”

“住口！你根本就不曾见过这个人！”

罗风陡然变脸一巴掌拍在摊上，恶狠狠道：“你方才一直盯着我的荷包，口水都要流下来了，想骗我赏钱是吧？”

话音刚落，鱼饼和小史也都抽出了腰间的剑，威胁之意不言而喻。罗风跟着沈骁九办了多少案，问过多少口供，在他面前弄虚作假，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！见面前四人不是善茬，甚至还掏出了刀剑，懒汉吓得直发颤，忙道：“对不住对不住，我错了，我……我当时正睡觉呢，确实没瞧见，还请各位莫生气。”

沈南意免不得有些失望。也是，这懒汉放着东街繁华的地方不去，非要躲在这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摆摊，分明就不是诚心做生意，而是在此处躲清静打瞌睡，将破草帽往头上一盖，怎么可能瞧见凶手什么模样？“走吧！”

罗风气冲冲的扭头要走，身后的懒汉又大声补充道：“我虽没瞧见那人模样，但我却听到了脚步声啊，急促得很！”

沈南意停了下来，又折回去问他：“当真听到了脚步声？”

“是啊，这巷子人少，就算有人经过脚步也很轻，只有那人急匆匆的跑过去，跑的地动山摇的，将我也给弄醒了，真是气人！”

罗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，“那你就没掀开帽子瞧瞧？”

懒汉摸了摸后脑勺，也有些懊恼，早知道有这事，他怎么也得瞧一眼，“没呢，我转了个头就又睡着了。”

“唉！”

四个人都很是失望，罗风从钱袋里掏出一块儿碎银子往摊上一丢，身后的懒汉抓起碎银子，欢喜的冲四人作揖，“发财了发财了，多谢各位大爷，多谢！”

一行人继续往东走，才刚拐了个弯，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：“我看到了！”

猛然停下脚步，众人齐齐转头，只见巷子中央站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，头发乱糟糟的宛如鸟窝，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，鞋头也破了个大洞，调皮的脚指头露在外头。像是个小乞丐。罗风救主心切，上前一步便追问：“你说你看到了，看到什么了？”

许是罗风声音大了些，长得也凶，将小男孩吓得直往后退，眼里满是恐惧，萌生了想逃的想法。“你别吓着人家！”

沈南意一把推开罗风，也不嫌弃小男孩脏，径直抓住他的胳膊，在他面前蹲了下来，“你跟……哥哥说，你看见什么了？”

小男孩仔细打量眼前的沈南意，眼睛弯弯的，皮肤白白的，笑起来还很好看，又转头打量了一番身后的罗风三人，确定眼前这个是最好说话的，这才果断的朝她伸出了脏兮兮的小手。“银子！”

“啊？”

沈南意一时没反应过来。“你给他银子了，我瞧见了！”

小男孩倔强的重复了一遍：“银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