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意知道大事不妙,便想着装傻充楞糊弄过去,微微一愣,即刻耷拉下耳朵,秧秧道:“女儿知错,身为女子实在不该在外抛头露面,更不该闯入何府,让咱们沈府遭遇揣测与诽谤。”
她正了正神色,立即三指并拢举到耳边:“女儿发誓,至此之后,再不敢逞强如此胡来了!”
沈瑭见最心爱的姐姐挨骂,也忙帮着说话,“父亲别怪姐姐了,三叔待瑭儿很好,姐姐……姐姐知道……”他顿了顿,绞尽脑汁的在脑海中回想那两几字,随即拍了拍脑袋道:“恩情!对,姐姐知恩图报,这才想救三叔呢!”
沈南意脸上绽放了花般的笑意,捧着沈瑭的脸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,“瑭儿,你都会说成语啦?拜三叔为师果然对你大有裨益!”
沈瑭嘿嘿的笑,“三叔也常说瑭儿有长进呢!”
本是其乐融融的场景,却被沈信的一声怒吼打的烟消云散:“住口!”
沈南意与沈瑭浑身都是一震,迷茫的看向沈信,自从沈信出了潮阳院之后,他鲜少发这样大的火。便见他涨红了脸道:“你少在这里扯东扯西,你三叔待咱们一家子如何,我比你们更清楚,作为晚辈你担心他救他,这无可厚非,再如何沈家也会站在你三叔那边,难不成我会因此怪罪于你?”
沈南意低着头,一声不吭,一股火从脚底蹿上了脖颈,臊的她心慌,屋内虽没有奴仆,可瑭儿和沈太爷、赵管事却在,若捅破这层窗户纸,她必定颜面无存。“父亲,你别说了,女儿知错,女儿真的知错了。”
沈南意的心咚咚直跳,泪水在眼睛里打转,生怕沈信继续往下说。“好了,瑭儿也在呢,你板着张脸是要吃人?”
坐在上头的老太爷不忍心看见一向懂事孝顺的孙女儿落泪,及时出声阻止,又好声好气的劝说沈信:“孩子大了,不似幼时那般懵懵懂懂,加之南意心思细腻,向来也聪明,你说两句她心里也就有数了!”
在沈南意的印象中,沈信便极少关心自己的私事,尤其是自己的婚姻大事。起初她还觉得奇怪,后来想想又释怀了,他到底是雷厉风行的武将,心思自然粗些,加之日日想着收服龙域十三州,早忙得焦头烂额,男儿志在四方,难免忽略自己。后来边疆便传来噩耗,他双腿已废,日日昏沉,心思更加不在自己身上,她还以为父亲什么都不知道,原来他看得很清楚。“父亲,您就是太心软了,这才纵的南意不知天高地厚,此事若不拿到台面上来说,她定然不会死心,您就别拦我了!”
沈信因着这些日子的潜心修养,身子好了不少,面色红润气血也足,发起火来简直如雄狮咆哮:“因着林骓书,你名声已毁,难不成还想再走一回老路?永远是你的三叔,这层关系是割舍不了的,你心里想的什么,别以为我不知道,尽早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心思,别给我沈国公府抹黑!”
沈信急的语无伦次,说话也是不过大脑,愈发的难听:“你看你办的这些事……你说说,女孩子家家的,这般上赶着,你究竟知羞不知羞?若传出去,你今后如何在京城立足,难不成要铰了头发上山做姑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