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听闻沈飞茹的问话,心知她想要接近齐云追,更热切了几分,但她左右张望,只见周围都是主子们的帐篷,华丽的外表下看不出太大不同。她失落地摇头:“不知,奴婢方才都在整理东西,没同人打听过。”
“没用的东西,半点指望不上你!”
沈飞茹摆了摆手,待丫鬟走后,熟门熟路地回到马车停靠的地方,再一次站上去眺望。西边吵吵嚷嚷的,是厨娘在给下人护卫们分绿豆汤,她撇了撇嘴,收回目光,看着中央几个有精美图案装饰的帐篷,顿时愁眉不展。祖父和父亲因着她母亲做下的事,对他们母女三人颇为不满,要是让他们知道她的打算,指不定会出手阻拦。还有三叔,是和沈南意一伙的,也不能让他察觉到她的意图。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,闻弦音而知雅意,所以她万万不能挨个去惊扰。但不靠近,她要如何才能分辨出齐云追的帐篷?正当沈飞茹一筹莫展的时候,她的余光忽然扫到最远处有一顶特别豪华的帐篷,米白色的主体上用金银线绣着繁复精美的图腾,被烈日照得熠熠生辉。最重要的是这个帐篷同临近的帐篷,相距少说有四丈远。是这里!齐云追喜静,这处偏僻的帐篷肯定是他的!沈飞茹顷刻间笑容满面,跳下马车,绕过层层叠叠的帐篷,准确无误地走到目标帐篷前,她扶了扶步摇簪子,又整理了下衣襟,才迈着欢快的步伐踏入其中。待看见架子上搭着属于齐云追的外衣,沈飞茹的笑意更浓了。软榻上躺着个人,但他用锦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,连头都不露出来。不过锦被太薄,将那个人的身形勾勒得无比清晰。如同修竹一般颀长,至于胖瘦,他是属于那种不过分壮硕也不过分消瘦,恰如其分的完美。沈飞茹越看越满意,路过餐桌时,见桌上有茶壶茶杯,顺手倒了一盏茶,然后走到床边蹲下,声音轻柔温软:“云追哥哥,天气炎热,你这样捂着容易出汗,我给你端来了凉茶,你好歹喝些解渴。”
说完后,沈飞茹满是期待地等着齐云追的反应。都说生病时是最脆弱的时候,云追哥哥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她如此贴心,肯定会很感动吧?可惜事不如人愿,榻上之人一动不动。沈飞茹的笑容渐渐僵住,但她很快就又重整旗鼓,将茶杯放在一旁,身子往榻上之人的方向探,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脸更是凑到了距离他脸差不多一个拳头的距离。“你很难受吗?下人都去哪了?一个个的光拿银子不办事儿,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,实在太过分了。云追哥哥,你哪里不舒服同我说说,要是渴了我帮你倒水,要是头疼了,我帮你揉揉,实在不行的话,我再去请郎中……”眼前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,沈飞茹却只顾着展示自己比下人对齐云追更上心,哪里有半分真心?不过多费了些口水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