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,台上还在咿呀唱戏,可看客们却都将目光投向了二楼。不远处一女子妆容艳丽,衣着雍容华贵,却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品茶听戏,见这边吵了起来,几乎听不见台上伶人唱戏,她将细眉一拧,锦帕也丢在一旁,很是嫌弃。“谁在那儿吵嚷?”
身边年纪略长的婢女赶忙上前打听,不多时便听说了个大概,来她主子身边行礼回话:“像是一四品官的千金得罪了祝飞花祝小姐,那边开口要一千两黄金赔她一双绣花鞋呢,咱们可要去瞧瞧?”
“这些年无人压制,她当真是越发不将人放在眼里了,还当真以为京城全由她做主了不成?”
女子风轻云淡的偏过头去,丝毫不将嚣张跋扈的祝飞花放在眼里,足见其身份尊贵,“罢了,此处人多,咱们不好抛头露面,随她去便是了。”
婢女见此,忙上前一步,凑到她耳边小声提醒:“奴婢听闻,沈国公府的大小姐沈南意也在,像是脱不了身呢。”
女子倏然抬头,眼里掠过一丝兴味,嘴角弯如月牙,“沈骁九的……侄女儿?”
“正是。”
缓缓起身,将衣裳上的褶皱抚平,满身檀香:“既是如此,那便去瞧瞧吧,想要沈大人欠咱们一个人情可不容易啊。”
说到这里,她便带着婢女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。顺着婢女的手望过去,她一眼就瞧见了被祝家家丁团团围住的沈南意,而另一边,祝飞花还在咄咄逼人。眼看脚都要踩在齐家姐妹脸上了,沈南意实在没法子置身事外,她们三个姑娘家,祝飞花自然不放在眼里,沈南意只想着先告知长辈,再看如何解决,于是赶忙站了出来:“祝小姐,半盏茶的时间实在太紧,不知能否容我们一个时辰?”
“你又是谁?”
说话总被打断,祝飞花愈发恼火。沈南意没答话,她身边冬啸却道:“沈国公府的大小姐,似乎是叫沈南意。”
一听沈国公府,祝飞花可算是来了劲儿,自家老爹屡屡在沈骁九手中受挫,她正窝火不知如何替父亲分忧呢,眼下她自己却撞了上来。“你既替她出头,想是有些本事与胆识的,不如就由你替她还吧。我瞧你颇讲情义,这样,我给你少算些,我数三声,三声之内你给我八百两黄金,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了。”
祝飞花笑得灿烂至极,倒好像她吃了多大的亏,发了多大的慈悲似的,她凝视着沈南意,阴恻恻的笑道:“可若三声内你拿不出,就便得受我婢女三掌!”
三声之内?连看热闹的客人都看不下去了,哪家的千金小姐无端揣八百两黄金出门的,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?眼见祝飞花迁怒沈南意,齐霜露忙站了出来:“祝小姐,我弄脏了你的鞋自会承担,我愿受这一掌,还请你不要为难沈姐姐!”
冬啸会武,若一巴掌打在自己身上,那必定是要将养许久的,可自己已给家里添了许多麻烦,实在不忍再让父母操心了。只可惜此时的齐霜露已经不是祝飞花的目标了,她冷冷道:“可我现下就偏要这位沈大小姐赔我,你奈我何?”
齐霜露急了,生怕沈南意被自己连累,只好再次妥协:“祝小姐既是想要银子,半个时辰内,我定将银子奉上,如此可好?”
“不好。”
祝飞花对此充耳不闻,反倒开始乐滋滋的数数:“一!”
“祝小姐,有什么不爽快的你冲我来便是,何必迁怒旁人?”
“二!”
“我们不过是出门看戏,哪里会带这么多银两,祝小姐就不怕被人诟病仗势欺人吗?”
“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