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意笑道:“六公主乔迁新府,我自是不该抹了她的颜面,但是实在不凑巧……”“哪有什么不凑巧的?你日日不是闲在家中,就是与闺中密友到处去玩,当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,还敢拒绝公主的邀请?”
何氏脸色微沉,摆出当家主母的派头,一锤定音道,“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,为了不给我们沈国公府招来祸事,明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!”
纵使何氏再如何扯大旗,沈南意都心知何氏的算盘打得噼啪响,同时也忍不住琢磨起来。这六公主特地将并没有过任何交集的沈飞茹邀请去,究竟是存心的,还是出于礼貌不落下任何一个世家大族里的女眷呢?不过片刻,沈南意就想明白了利害。看何氏这副非要自己去不可的架势,十有八九六公主是重点邀请了自己,如果仅是邀请自己一人,自己找个借口就能应付过去。六公主之所以要多此一举,就是想利用何氏来逼迫自己出席宴会。毕竟若自己不出席,沈飞茹这个被禁足的人就更没理由出席了,所以急于为女儿解禁足的何氏才这般强势,非要自己前去!思及此,沈南意心里堵着一口浊气,不过她也明白这都是自己的猜测,她只与六公主见了两面,虽然能看出六公主另有私心,却没有任何证据或者迹象表明六公主会对她不利。她不能光凭猜测就给人乱扣帽子,再说了,何氏也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与其为这件不知真假的事与何氏起争执,还不如去公主府一探究竟。若六公主对她有敌意,她早点发现才能早点防备。“那便听母亲的。”
“行,你回去吧。”
何氏噌地站了起来,半点都不掩饰自己要去看沈飞茹的心思,说着让沈南意回去,她自己却反倒先出了门。她的茹儿被害落入悬崖,明明该是受害者,没得到安慰不说,却还要被禁足,也就是沈信那心狠毒辣的人才能对自己闺女下如此狠手。虽有怨言,何氏到底是明白如今的二房不是她一个人能做主的,忙派人去将此消息禀告给沈信,叫沈信放自己进去。“徐嬷嬷,快去请锦绣坊的绣娘们过来,让她们尽快赶制出一套最最华美的衣裳来,银钱多少都不要紧,我们有的是银钱!”
何氏半点都不担心沈信会反对,毕竟自己已经当场答应了六公主的邀约,他也不好出尔反尔,得罪此时正风头无两的六公主。有了正当理由,何氏终于有底气派人禀报沈信,沈信也果然如她所料,同意解了沈飞茹的禁足。得到德子的口信,何氏迫不及待的奔向罗如院看沈飞茹。才刚将守门的婆子扯开,何氏就听到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,于是加快脚步,一口一个“我儿受苦了”。“茹儿莫要动怒,好事临门,你的禁足可以解了!”
“解了”二字直接说到了沈飞茹的心坎上,她手中还举着一个汝瓷花瓶,脸上尤带怒容,半信半疑问:“母亲是在诓我,父亲怎会如此轻易就解了禁?”
“六公主邀约,他不敢不放你出来。”
何氏快步上前,从她手中拿下那花瓶,并将其递给婢女后,忙道,“因为先前的事,有不少贵女们等着看你的笑话,你莫要与之计较。一定要记得,你已经如愿嫁给了想嫁的人,是实打实的胜利者,她们嘲讽你越狠,就说明她们越嫉妒,明白吗?”
何氏还欲要说话,就听到屋外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