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云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沈飞茹,确定她说这话时神志清醒,这才道:“你当真愿意同我和离?”
“怎么,你舍不得我离开?”
沈飞茹笑得人畜无害,眼里竟满含幼时才有的天真单纯,看向齐云追,俏皮的眨了眨眼。不知为何,齐云追有些浑身发憷,心中不免有些疑虑,但很快还是被内心的喜悦冲的干干净净。“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你我原本就不是两情相悦,勉强在一起,也只会耽误你的终生幸福,我自然是希望咱们各自安好的。”
沈飞茹笑了笑,像是在自嘲,“我还以为,你不愿与我和离,铁了心要休了我呢。”
“怎么会呢?”
齐云追赶忙解释:“你我是陛下赐婚,断没有休妻的道理。”
“所以你是因为陛下赐婚才有所顾忌,否则早就将我休弃了是吗?”
齐云追不是会撒谎之人,被她猜到了心思也不狡辩,只羞愧的低下头催促道:“是我心胸狭隘,你虽从前执迷,但穷巷掉头也为时不晚,可见你性子豁达,等回到齐府,我便与你签下文书,自此和离。”
知道齐云追不信任自己,担心夜长梦多,所以想尽快和离,明白了这一点沈飞茹,嘴角轻蔑的笑一闪而过,往后靠了靠,却并不着急了,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:“你大可不必这般着急,赵姐姐回门一辈子也只这么一次,不好叫我耽误了,等你们回齐府,我再与细细你商讨此事,我牺牲自己成全你与姐姐,多要些身外之物总不为过吧?”
能拿银钱解决的事,从来都不是大事,虽说沈飞茹此刻的奸商态度尽显无疑,但齐云追一点儿也不在意,本就是自己耽误了他,他应该做出补偿,这是他身为男人的担当。原本还觉得沈飞茹的态度大变有些奇怪,此刻听见她问自己索要银钱,齐云追反倒安心了,沈飞茹毕竟不是良善之辈,若当真是不图点什么便要她主动做出牺牲退让,齐云追反倒觉得有鬼了。“你说得有理,是我疏忽了,待晚上回来咱们再商讨。”
沈飞茹点头,又细心嘱咐道:“今日是回门的大喜之日,且究竟是否和离,还得看你的诚意,在事情未定之前,便莫说与赵姐姐和公婆听了,省得期盼落空,让赵姐姐和公公婆婆白欢喜一场。”
齐云追很是欢喜,“是是是,还是你想的周到,就依你所言。”
好不容易齐云追的态度好了些,沈飞茹却闭上眼不说话了,也不再搭理他。一路无言,沈飞茹回到了水月楼,齐云追则带着赵梦娴欢欢喜喜的去了赵府回门,出门时脸上的笑都扎眼,与之前陪沈飞茹回沈府简直判若两人。丫鬟将院门狠狠关上,转身看沈飞茹竟然在不紧不慢的梳妆,顿时急得直跺脚:“小姐,您怎的不着急呀,这样下去,咱们在齐府可如何立足呢?”
沈飞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缓缓绽放出一个斗志昂扬的笑容:“去打些水来,再命人去买些新鲜的玫瑰花瓣,银子不够自去我床头的木盒子里拿,今晚我要好好沐个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