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武俨这辈往上数,祖上五代都是铮铮铁骨的武将,自小就生得一副暴脾气,加之在军营中浸染多年,浑身自带一股威严之气,这忽然一声怒吼,当真有几分唬人。沈南意呆呆的愣在原地,显然是没想到竟有人胆敢在沈骁九面前放肆。当真是勇气可嘉,她甚至都有些佩服武俨了!可他这一嗓子却没将见过大风大浪的沈骁九给吓着,在他眼里,武俨这番作为就像是街边的孩子举着小木刀说要杀人一般,既滑稽又幼稚。“我从未限制南意交朋友,更不忍见她蹉跎青春,她之所以不愿同你单独用饭,只是因为她不愿搭理你罢了。你若不信,可以问问她,看她如何回答!”
沈骁九镇静自若,甚至都不曾给沈南意一个眼神,他就那般笃定自己会听到想要的答案。桌上气氛正激烈,武俨也气得头脑发昏,张了张口正要问,门却从外面打开了,紧随其后的是伙计欢喜又热情的声音:“客官,菜来啰!”
武俨脱口而出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,眼睁睁看着伙计一面将一道道菜摆上桌,一面喜滋滋的介绍:“这道菜,便是咱们酒楼的招牌,名为……”这小伙计瞧着不过十六七岁,是个自来熟,介绍完招牌菜后看见沈骁九又是一喜,“哟,又来了位公子呢,可要喝酒?咱们酒楼的荷风酒可谓是一绝,三位定要尝尝……”见他喋喋不休,武俨方才心中的恼怒渐渐消散了一些,没了怒气,自然也就没了气势,他自顾自的坐下,闷声喝茶。沈骁九却是想的简单,左右这顿饭是武俨请,点一壶也无妨,于是点头:“你说得天花乱坠,也不知是真是假,拿一壶来尝尝吧。”
打发了伙计,雅间内重归宁静,此外还弥漫着丝丝尴尬。武俨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,掩饰自己无措,这才追问道:“南意,当真是你不愿搭理我么?”
这可为难死沈南意了,当着沈骁九和武俨的面儿,自己无论怎么回答也不合适啊。思索半天,沈南意才为难的吐出几句话来。“小叔叔说得对,我与武公子男女有别,的确不应这般私下相见,若是传出闲言碎语,败坏了你的名声我便是万死难辞其咎!”
说完,她扭头看向一旁的沈骁九,想瞧瞧他的反应。可沈骁九听了表情却依旧淡淡的,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。再看武俨,得了这话还是不死心,非要顶撞沈骁九,意有所指道:“南意,你切莫被奸人蒙骗,更不必畏惧,受了何等委屈胁迫你只管告诉我,我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,你可以完全信任我!”
武俨这番话可谓是发自肺腑,句句真心,字字真情,为了沈南意,他什么都能豁得出去!沈骁九也终于明白他在胡乱揣测什么,眼神渐渐阴沉下来,他已经忍耐到了极致。电光火石间,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,大战一触即发。“咚咚咚。”
这紧要关头,门外又一次被推开,房间内响起了伙计乐呵呵的声音:“客官,荷风酒来了,快请尝尝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