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荞实在不忍心继续往下说,生怕沈南意承受不住哭垮了身子,只连忙抱住沈南意安慰。“小姐别怕,这信传到京城又过了两日,说不准早就有消息了,在好消息传来之前,你一定要保重身体,老太爷得知此事已经病倒,大爷和大少爷正忙着照顾,小姐可千万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!”
此时的沈南意心如刀绞,已然泣不成声,“不,我不能坐以待毙,我要去找他,我要去金州找他!”
穿着单薄里衣的沈南意好似陷入了风魔,将被子粗鲁的掀开,急慌慌的四处摸索,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,沈南意这般模样险些将苦荞吓死,一面拦她一面追问:“小姐,你在找什么,告诉奴婢,奴婢帮你找找?”
可沈南意却好似充耳不闻,将枕头、被子一件不落的全部丢到了地上,在榻上爬来爬去、翻来覆去的翻找,“东西呢?我的东西去哪儿了?”
“小姐,你到底是怎么了?”
苦荞嚎啕大哭,声嘶力竭,死死将她抱住不让她再继续,“小姐,你别吓奴婢,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奴婢可怎么活啊……”可平日柔柔弱弱的沈南意此刻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竟然挣脱了苦荞的禁锢从榻上跑了下来,只是还未曾站稳便不小心勾住了蜷缩在地上的被子,摔倒在地。她一声不吭,却将苦荞吓得心脏险些骤停,“小姐,你没事吧?”
苦荞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查看沈南意是否受伤,果然一眼就瞧见了她的手肘磕破了皮,正以惊人的速度往外冒着大小不一的血珠,苦荞心头一窒,颤颤巍巍道:“你待着别动,奴婢这就去拿药!”
前脚才刚起身,后脚沈南意就不顾苦荞的嘱咐,着急忙慌的再度站起身来,跌跌撞撞的奔向了窗边的衣柜,嘴里依旧在自言自语:“去哪儿,到底去哪儿了?”
直到此时,后知后觉的苦荞才终于明白了沈南意想要什么,她赶忙跑向一旁的梳妆台,从妆奁里翻出一个荷包,将荷包高高举起:“在这里,小姐,玉佩在这里!”
沈南意恍若大梦初醒,瞬间停止了手上翻找的动作,转身朝着苦荞跑来,迫不及待的从她手里接过了荷包,用力按了按,也实实在在的摸到了那个东西,她终于放下心来,好似失而复得一般,将荷包攥在手心里放在胸口上蹭了蹭。“找到了……还好没被我弄丢。”
沈南意十分庆幸,露出一个甜甜的笑,却语气坚定道:“苦荞,收拾东西,我今晚就出发去金州!”
此时的苦荞也终于明白,沈南意比她想象中还要在乎沈骁九。只是眼前的情况实在不允许她跋山涉水跑去金州,连沈骁九那样的人物都难以在黑河立足,更何况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?苦荞潸然泪下,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抱住了她的双腿苦苦哀求:“小姐,你不能走啊,想想病倒的老太爷,再想想大爷和瑭少爷,你若是走了,他们岂不是痛不欲生?还有奴婢呢,你这不是逼着苦荞去死吗?”
沈南意摸了摸苦荞的头,无声的淌下两行清泪,睫毛都在发颤:“傻丫头,我意已绝是不会更改的,若我不去,定会抱憾终身,我被这个家困住了十九年,整整十九年!到了这个时候,难道我还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