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信带着满腹疑惑看向何氏,只见何氏面色惨白得几乎透明,眼睛无力合上,同样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张开,有气无力地喘着气。她的手脚皆向下垂,如同晒蔫的野草一般,要不是琥珀以身子抵着她,只怕她就能瘫倒在地上。如此半死不活的模样,还能问出什么话来?“琥珀,这是怎么回事,她这是被谁欺负了?”
沈信病急乱投医。“这……”琥珀可不敢说,慌乱之下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,“夫人从宫中出来就这样了,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。”
正说着,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,本被琥珀紧紧扶住的何氏,突然径直往下滑,眼瞅着她的脸差点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,琥珀及身边的丫鬟险而又险地扶住了她。见到如此惊险的一幕,沈信也不好再追问,便派了几个力气颇大的嬷嬷帮忙把何氏给送回金薇轩。毕竟是多年夫妻,沈信还是无法置之不理。“照顾好你们夫人,她若是醒了就告诉她,受了什么委屈切莫藏着掖着,天塌下来了也有我撑着呢,还容不得旁人骑在我沈家头上!”
如果他没有说这番话,琥珀还好受些,可他偏偏护着何氏,令琥珀身后发寒。她甚至不敢想象等沈信知道真相以后会有多愤怒。“是。”
琥珀逃也似地扶着何氏离开了此地。如兔子逃命一般的速度,看得沈信一头雾水,他高声提醒一句“慢些跑”,换来的却是琥珀更如同被鬼追了似的飞奔,不禁纳闷地嘀咕:“这是怎么了?”
沈南意将何氏和琥珀的反应看在眼里,心里有了猜测,与苦荞低语几句,而后苦荞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。“父亲,天子英明,不可能会不给我们辩解的机会就定我们的罪。如今雷统领不愿详谈,想来肯定是还有些疑点,我们且等着就是了。”
“意儿说的对,与其杞人忧天惶惶不安,还不如都闭门反省自己是否有过错。”
一旁的沈太爷不认为自家人会犯下惹圣怒的大罪,如沈信沈骁九一类品性正直,如二房一流则是没能耐,也犯不了什么滔天大罪,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,只借机敲打一下二房罢了。二房的沈明和房氏心中不服,可碍于沈太爷多年的积威,不敢与之争论,待他一走,便骂骂咧咧的胡乱抱怨一通,诅咒着闹出此事的人,目光却怀疑地把在场诸位都审视了一遍。“要叫我知道谁干出这等祸害家族的事,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!”
沈明说着,手上还做出扒皮的动作,恶狠狠的模样,还真把胆小的下人给震慑住了。沈信淡淡地瞧了他一眼:“你可记得父亲所言?”
此话倒有怀疑自己之意,沈明气不过梗着脖子就要反驳,却被沈南意轻飘飘的一句“祖父降罪”给戳破了胆。他再蠢,也知道不该在盛怒的老虎头上撒野的道理。此处各自散去,另一边苦荞已经在兰枫院绕了一圈,锁定了一个看守后门的禁军。拿下此人,就是沈南意安排给她的任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