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你老老实实的,下半生定然衣食无忧,永远是沈家唯一的主母,可你非要自寻死路!”
“不可能!”
何氏不敢相信沈南意的话,她私挪公中钱财,明知祝阁老不怀好意还与虎谋皮,为的仅仅是给自己后半生留个保障。可现在有人告诉她,她是沈家的主母,用不着冒险做这些事,就能安享晚年。她若是信了这些话,岂不是承认她蠢笨到把自己推向了死路?“老爷康复以后,他从来不肯给我一个好脸色,每次有你们姐弟在,他也总是偏帮你们。幼时我对你们姐弟苛刻了些,你和沈瑭如今长大了也不可能放过我,我落到今日这地步,少不得你的算计!”
何氏最开始只是企图找到能证明自己并非杞人忧天的依据,越说就越觉得自己有理。“对!如果不是你诱骗茹儿偷走我的房产……”“够了!”
沈信失望地看着何氏,“到现在,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?”
“我哪儿错了?要不是她步步紧逼,我何至于要贪这些钱?”
何氏怒驳:“我何家家世虽不显,可为了嫁入你沈家,可是带了半数家财进门的。我本可安然度日,却因为她而沦落至此,我如何怨不得她?”
“母亲可真会推卸责任。”
相比于他们俩,沈南意的语气就显得格外冷淡,她不像是被指责的人,反而想是个看客。“你记得我布局害你们母子仨,怎么就不记得我与你们之间究竟是谁先挑事?瑭儿打娘胎里带来痴傻之症,我又是个迟早会外嫁的闺女,我们根本无法动摇你们的地位,可你却怎么都容不下我们姐弟,屡屡对我们下毒手。当时你怎么就没想过要给我们留一线生机?”
他们姐弟俩的存在,就像眼中钉肉中刺一般膈应着何氏,她如何会容忍?何氏至今都不后悔针对沈南意姐弟俩,不,她后悔了,后悔没干脆利落地花大价钱请最厉害的杀手要了他们俩的命!否则,她就不会如此凄惨。眼睛能暴露出很多想法,何氏陷于回忆之中,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眼中满是恨意,令沈信看了越发恼怒。沈南意不介意痛打落水狗:“你既想借祝阁老的力除掉我和小叔叔,又想得到一笔巨额财产,以弥补你最近的亏空。可你知道吗?祝阁老是不可能会留下把柄的,他给你的银子并不干净,和让你塞到小叔叔院子里的银子一样,最终都将成为定罪的证据。甚至他给你的报酬也可能是那批失踪的赈灾银,你说若是赈灾银被人从金薇轩中搜出来,你的下场会如何?”
“是我举报的!他们不会怀疑我!”
何氏死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沈南意笑了,残忍地把这根稻草化为泡影:“举报?就算他将举报的功劳给了你,可谁能证明你没有见财起意,偷偷私藏了一部分?”
如果那赃款在何氏院子里被搜出来,那么等待她的就只有两条路,要么承认因为分赃不均而举报沈骁九,要么承认自己藏私了。可无论哪一条罪名,都足以要了她的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