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免狱头觊觎,他还故意将钱袋子、腰带、衣袖等能藏钱的地方都翻个面,让狱头明白他已所剩无几,然后才数出一百两整递过去。狱头太满意武俨的做派了,将银子一把抓起,让出了条道儿。“你这小子会办事,比你妹妹可聪明多了。不过我这儿也是有规矩的,最多只能进两个人,你们自己选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武俨和沈南意对视一眼,就笑道:“我个汉子五大三粗的,也不知道要跟刺史说什么,还是让我妹妹她们去,她们心细,也许能注意到刺史需要什么,下次我再给他带些来。”
说着,他就将手里提的食盒递给沈南意。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后,沈南意就领着锦锦入内。牢房里仅凭两侧比人头还小的通风口照入光线,昏暗得令人发慌,狱卒走在最前头,几百把钥匙挂在他的腿侧,随着他的行动而发出清脆的声响,被狭窄的墙体反反复复回荡。“爹!哥哥!”
锦锦率先扑向一间牢房,沈南意才注意到里面关着两个男子,他们的脖子上和手上都戴着木制的枷锁,刺史父子本躺在地上不动弹,一听到锦锦的声音都急忙起身,结果枷锁太重,压着他们重新倒回原地,传来阵阵哀嚎。他们二人被抓进来已有数月,日夜不停地的戴着这东西,直不起腰,睡觉都困难,一刻也不得轻松,这比任何刑罚都要狠辣!“爹,大哥,锦锦来看你们了,你们没事吧?”
他们的双手被紧紧铐在胸前,连同脖子锁在一起,摔倒后连起身都艰难,看着着实可怜极了。沈南意一眼就认出,这枷锁是重刑犯被流放赶路时,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才会戴的东西。可如今刺史和刺史公子被关在牢狱里无法脱身,戴上手铐脚镣已是足够了,压根不必如此,更不必提刺史体弱多病,怎能遭受这般折磨?“这是怎么回事?都关进牢房了,为何还要如此待他们?”
沈南意愕然。锦锦双手抓住铁栅栏,目光紧紧跟着刺史两人,心疼之意溢于言表:“因为我没钱给‘松枷费’,所以他们就要一直戴着这个东西。”
当初他们刚被关押入狱的时候,就有狱卒专程上门问她讨要这笔钱,可她家都被抄了,她娘又重病缠身,她根本拿不出这二十贯松枷费。沈南意怒火中烧,看望罪犯要钱,松开枷锁要钱,简直是专门啃食穷人血肉的魔窟,真不知这小小的监牢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挣钱法?由小见大,整个金州呢?沈南意看向一旁看笑话的狱卒,怒火中烧,“取下枷锁,这二十贯我出了!”
这么说着,沈南意从荷包里掏出银子递给了狱卒,狱卒掂了掂,这几颗碎银子可远不止四十贯!有油水可捞,狱卒自然高兴,立即爽快的开了牢房门,上前粗鲁的将枷锁打开,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:“老东西,算你们有福气,遇到了两个冤大头愿意给你们掏钱,有话快说,一会儿来人了,你们就得立刻给我滚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