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眼罩硌人,又是不允许说话,沈瑭无法细想,脑子早就乱成一锅粥了。他的脸上逐渐皱成苦瓜,正欲要提出反对,便感觉衣摆被人扯了扯,他回头,没瞧见人,再低头,果然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。锦锦笑吟吟的,眉眼一弯就特别可人:“赵长史和刘大人作恶多端,欺压百姓残害忠良,你此次是去帮我们金州的所有百姓伸张正义的,是天大的好事!我还藏着些私房钱,等你完成任务,我带你去吃糖葫芦可好?”
“姐姐说不能让女孩子花钱,我也有私房钱,还是我带你去吃吧!”
沈瑭的心都要化了,拍着胸脯向她保证:“你和姐姐在家里等我,我铁定完美完成姐姐交待的任务!”
看他这副听话的模样,沈南意既高兴又酸涩。她家弟弟会哄小姑娘了,也是要娶媳妇儿的人了!武俨主动拿起那块疤,往眼角处粘贴,故意龇牙做出凶恶状,朝着沈南意嗷一声,得意道:“姐姐,我这样子够不够吓人?那姓赵的是不是一见到我就得尿裤子了?”
“是,就连我看了,都被吓得够呛呢。”
沈南意失笑,拿起小刷子和碳粉,在武俨脸上厚厚地刷上一层,直到把人给刷得跟几乎跟树皮一个色,才开始调整细节,把眉毛画粗、把鼻梁抬高等等,一整套弄完,武俨彻底成了个黢黑柴瘦的山野莽夫。“啧啧,你这手艺真绝了,我今晚吓完姓赵的后把脸一洗,就是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来回晃荡,他都认不出我来!”
武俨赞叹不已,又好奇道:“不过你这是何处学来的手艺?”
沈南意傲娇的冲他挑了挑眉,“我即要来金州,自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,会点儿手艺有什么奇怪的?”
另一边,沈瑭则是在锦锦的帮助下,学会了如何瞪眼板脸,再加上斜戴在他眼前的黑色眼罩,还真有几分江湖土匪的模样,沈南意满意的左右打量,对他们二人竖起了大拇指。“瑭哥哥,锦锦给你出个主意,如果实在不知道做什么,就……狠狠抽他们耳光,打得多了他们自然畏惧你,届时你就是露出些破绽,他们也察觉不出的!”
锦锦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,见多了衙差欺压百姓时的场景,自然就能总结出些许道理来。沈瑭点头如捣蒜,伸出巴掌晃了晃:“抽耳光我会,可我若是将他们打晕了怎么办?”
“就让他们晕着呗,反正他们没少欺凌弱小、鱼肉百姓,打他们几巴掌也是他们活该!”
说着,武俨给沈瑭丢去一把长刀,“这东西你得赶紧练练,先甩顺手了才好。”
……离子时还有一炷香的时间,赵长史喝得醉醺醺的,被护卫从最华丽的青楼架出来塞进了马车里。马车缓缓驶离,赵长史兴致勃勃地哼着的淫词艳曲传了一路。要不是因为如今是多事之秋,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金州找错处,他今夜定然直接窝在这温柔乡中了。突然,驾车的马夫一声尖叫,立马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,赵长史因惯性向前扑倒,撞翻了茶几掀倒了茶,温热的茶水从头顶淋下,茶叶七零八落地挂了他满头。“妈的,哪个混账驾的马车?都不想活了是吧!”
车夫磕磕绊绊的,后背抵着门板,将门板也带得剧烈抖动了起来:“老……老老老爷不好了,有……有劫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