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出现的男子矮小瘦弱,但不似刀疤和黑瞎子一样黢黑粗犷,反而白净清秀,身上穿着青衫,典型的文人打扮。“这也是跟你们一伙的?你们交友倒是广泛。”
此时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赵长史不安,他警惕地和三人拉开距离。“不不,我怎么可能和这等粗人狼狈为奸?是他无端端闯进我家中将我掳过来。”
说到这儿,青衫书生一扫斯文,咬牙切齿地瞪着独眼黑瞎子,“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,我家祖上三代都是状师,舌辩天下无敌手,上至宰相下至黎民,没有我李氏一族辩不倒的人。你现在放了我我可既往不咎,但等我家族人找过来,你们仨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!”
武俨暗叹果然是他喜欢的人,演技和他一样精湛。没错,来人不是旁人,就是沈南意。“与我无关,你可莫要牵连无辜!”
赵长史可不想再惹麻烦。武俨冷哼一声:“你别急着撇清关系,是老子让黑瞎子去找状师的,状师是干什么的你应该很明白,反正我们都想不到合适的法子,就让他来给我们出出主意。”
状师卖的不单单是嘴,更是头脑,他们往衙门里一站,就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,白的说成是黑的。闻言,赵长史也好生心动:“你姓甚名谁,家住在哪儿?我在金州一辈子了,怎么没听说过你的名号?”
“姓李名岸,越州人士,受邀上京为人诉讼,你没听过只能说是你孤陋寡闻了。”
沈南意将自傲之态演绎得淋漓尽致,“看你们不像是亡命之徒,我呢,向来惜命,也懂得审时度势。把你们的困境道来,我免费给你们提供法子解你们困境,然后你们赶紧把我放了,别耽误我上京赚大钱。”
这态度倒是和赵长史花钱买命一模一样,他将自己和刘怀恩的过节说了一遍,当然,他不可能将人名爆出来,只含糊地说自己是某商户的管家,因为某些事情要被灭口。沈南意刷地打开折扇,漫不经心扇着风:“我还当是什么大难题,这点小事儿哪用得着惊动我?你把和那人勾结的罪行都给写下来,再将罪证收好,捅到百姓面前。主动权在你手上,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,先下手把罪行都推到他身上。届时你虽得背上小罪名,可既能报复他,又能摆脱被追杀,手里还有些小钱,拿去开间铺子自个儿做东家,岂不美哉?”
赵长史太心动了,可是这所谓的李岸来路不明,万一是刘怀恩的人,故意来使一招请君入瓮……“我再想想,再想想。”
沈南意撇了撇嘴:“你倒是快点!你的事能耽误,我的大事可不能!”
“催什么催!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眼睛长天上的东西,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能上天了?老子告诉你,到老子跟前,你就算是龙,也得盘着!”
武俨恶声恶气的,说完就抄起自己的大刀,仔细擦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