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乔久有一时的恍惚，强大的心里素质，立马让他恢复过来。他端过曹明放在面前的茶，优雅的喝了一口，“这个可以去办，你把你们的行程报给过来，曹明，你亲自去办。”

周娟红得到了满意的答复，道谢过后，起身就走。曹明也跟着起身，带着一脸的笑意，用温温的嗓音小声的与周娟红确定她们到HN市的大概时间。虽然定的是下个月时间，周娟红的工作行程都是提前半个月制定的，现在要听到出发时间很容易。68楼上班时间都很安静，这都下班了，就更显得空旷。有曹明这位挚友陪着，说话的功夫走到了电梯间，周娟红泰然的接受了这份温暖。两人讲着这次欧洲考察团的后续工作，出发点是一致的，对某一件的看法不同，各抒己见的阐述。周娟红微微地点了点头，“你建议的实行措施我会做各方面的仔细对比后，再给两份结果，到时候，我再来找你商讨。”

话音落，厚重的电梯门自动无声关上，墙上电梯显示屏上，正在下行数字有规律的变化。工作就是这样，周娟红只是在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，以她对市场的敏锐判断力，做出的决定都符合当下情况方针政策。而曹明以另一个高度，一个男人的视角来看待同样一个问题，会有他的聚焦点。不同创意的碰撞能让事件结果绘就成天作之合的图景。短短的一个送朋友再返回的时间，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曹明脸色严肃了下来，手里握着还没来得及熄屏的手机，语气不稳地说道：“何总，事发了！”

何乔久正面对着窗户，转过身来，手里夹着一支烟，眼中的笑意逐渐褪去，取面代之的是轻蔑和嘲讽，“这么快就中招了！”

房间里的灯光并不刺眼，曹明却微微眯起了眼睛，走到窗户边，用带着探寻的目光看向窗外，直到何乔久递过来一根烟，才反应过来。两人都没有说话，吸着烟，让事情在头脑里多转会儿。曹明开口了：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，这次算是我们试水成功了。”

或许是因为何乔久充满血腥的霸道，或许是因为他本性的冷漠和冰冷，上次遇到了劲敌，总觉得赢得不舒畅，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水面，已经有被打破的迹象，那就索性把这个现象找出来，让他公示于世人面前。何乔久吐出烟雾，若有所思地说着：“嗯，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，这样轻而易举的露面了，不像是他的作事的风格。”

“何总，这是出现了，放给媒体，我们就不插手了。”

曹明看着何乔久说道，“时间快来不及了，车在下面侯着了。”

“走吧！”

何乔久走到办公桌前，摁灭烟，拉开抽屉拿手机，照片上，颜木那专注的眼神，像是在看着自己。他伸出手来，轻轻地抚摸着那不施粉黛都白皙饱满的脸庞，心里不由得暗暗庆幸，没有让颜木公众于世，是对她最大的一种保护，等确定在暗处是谁后，就能大声的告诉她，乔久就是何乔久了。曹明手里拿着何乔久的外套，驻步等侯，提醒道：“何总！”

“走吧！”

何乔久拿上手机，轻轻用力，把抽屉关上，接过递来的外套往外走。起风了，楼下的树枝摇摇摆摆，在路灯湿淋淋的眼睛里有些疯张。冬雨打在车窗玻璃上，发出丁丁声。透过玻璃向天空，万家灯火在雨雾里璀璨如星。老程开着车，在雨雾中往何氏老宅方向驶去。他看着坐在后排的两人穿得都不多，免不了唠叨了句：“一阵冬雨一阵寒，要多穿些衣服。”

曹明知道老程是一片好意，“嗯，听您的，到时候车上多放几件厚点的衣服。”

何乔久坐在后排座，头靠在椅背上，眼睛涣散地看着窗外，在精神高度紧张的分析着三哥这么快赶着暴漏身份，真正的目地是什么？何氏老宅，灯火通明，何乔久刚进门，就看到了客厅里的三哥何乔耀，正在谈笑风声的哄得老头子哈哈大笑。人到齐了，何老爷子就安排开晚饭。吃饭间，何老爷子的家教一向是‘食而不语’。何乔耀胃口大开，吃了一碗饭，还喝了一碗汤，直夸饭好吃，菜好吃。饭桌上的听不什么声音，老爷子对着何乔耀的奉承话并没有多反感，还对着他微着说：“好吃就多吃点，但是也不能吃得太多，晚上撑着胃不舒服。”

各人心里都是暗潮汹涌。吃过饭，佣人还没有来得收拾碗筷，老爷子就带着何乔久和何乔耀往书房里走。侯美玲拉了拉走在两人后面的何乔久，一脸担心地看着儿子。何乔久回头，对上她满眼的愁云眼神，拍了拍拉着自己手臂的没有放开的手，给了她一个微微的笑，示意她放心。侯美玲强扯出一个笑，松开了手，目送着儿子往楼上走。果然，老头子不怒自威的坐在书桌前，双手搁在桌面上，盯着何乔久：“你妈妈在哪里？”

“她在楼下。”

何乔久如实的回答。“嗯，你们俩个坐下！”

何老爷子转头，对着身边的森伯吩咐道：“不用送茶上来，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。”

“是！”

森伯应着，把手里的拐杖放在桌子腿，那是一个固定的位置，老爷子拿着也顺手。书桌前只有一把椅子，何乔久拍了拍何乔耀的肩膀，往旁边走去，端了把椅子过来。森伯出去后，在门关上的那一刻，仿佛把房间里的关成了另外一世界。老爷子扫了眼坐得两个孙子，何乔久教养极好的坐着凳子的三分一位置。何乔耀最近为集团解决了一项技术难题，正是春风得意，脸上甚至带出了玩笑的意味。何老爷子一辈子练就的威严，伸手把书房里灯光调成了昏黄幽暗，一种压抑不舒服的感觉迎面扑来。就这个动作，逼着何乔耀提高了警惕，端正了态度。很明显，这不是表彰大会，是严肃的问题分析。何老爷子拉开抽屉，从里面拿出一份报纸，不轻不重的拍在何乔耀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