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中豪带着丁阿姨来燕城看腰,今天下午三点钟到燕城的高铁,颜木去找周娟红请假。周娟红一听要请假,知道颜木在工作上认真的态度,严肃地着问起来:“什么事?能说吗?”
“能说,是位朋友,家乡来的老朋友。”
颜木回答的时候低着头,嘴角噙着浅浅的笑。“是男朋友吧?”
这个年过得太不寻常了,一场欢喜一场忧,还有些不经意间的余震在心头挥之不去。从心底,颜木盼着家乡的人来,讲着梦回的家乡话,注入新鲜的空气进大脑,她笑得更开心了,“不是,是一起长大的哥们儿。”
“行吧,你提前一个小时走,时间不要那么赶。”
说着,周娟红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卡,递给颜木:“这些卡是客户送来的,快到期,拿去用掉吧!”
颜木接过卡,是全国连锁的酒店开房卡,燕城几家有名的连锁餐厅优惠用餐卡,正好用得上。她也不推脱了,放好:“谢谢周姐,拿着这些去付款,不用我说都能显得我混得多好。”
周娟红被这坦白给逗乐了,“你要在燕城横行霸道都可以的,就看你愿不愿意哦!”
“您这在拿我逗趣了,”颜木扬了扬手里的卡:“我就是我在燕城有面子的天花板了。”
女孩的想法再单纯不过了,能认清现实。作为一位旁人,何乔久那性格,那家世,确实不是良配。周娟红站起来,拿着水杯往饮水机边走,“颜木,我这棵树,愿意借给你抱抱的。”
从滨海回来后,连着几天的刮风下雨天气,颜木一直提不起劲儿来,突然间这么一束阳光的照射,浑身被照得晶莹澄澈起来。她甩着手,跟在周娟红身后,深情款款地道:“周姐,谢谢您,只是我一直在您的这棵树下乘凉了!”
“你这人,真是嘴儿甜。”
周娟红捧着空水杯,笑盈盈地看着她:“时间过几分钟了,还不快点去见你的男朋友。”
颜木到高铁站的时间有些早,看着从出站通道那头转弯处走出来的一位位旅客,没有一点点的不耐烦。颜木的父母开门市的五金大市场,丁中豪父母也在同一个市场,同一栋楼。两家经营的不同项目,没有竞争,反而有时还会资源共享,相互介绍生意,相处起来,关系很融洽。丁中豪和颜木是同岁,同一个幼儿园,同一个小学,同一个初中,同一个高中时,只是高中时,颜木进了清华班,丁中豪在平衡班。从读书起,丁中豪个子就比同龄人高,成绩好,更会打架。他对外官宣,颜木是他家亲戚,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。有个形影不离的保镖,颜木从入学到高中毕业,在学校里都是雄赳赳气昂昂,校园霸凌之类的事儿,与她绝缘。直到大学,颜木考上了全国的重点大学,丁中豪只能在本省的大学。距离产生的美感,突然变成了丁中豪的表白。他抱着个篮球,头发上滴着汗,一身酸臭味儿出现在颜木面前。颜木不相信的拍了拍他,“真是是你吗?中豪!”
丁中豪点了点头,就算是抱着篮球的双手,也感觉不处安放,“颜木,我要来追你。我就是怀着这个心愿来的,你不要有压力,不要因我改变,你还是你。”
敞敞亮亮的一个人,一如既往的温驯可亲,是挚友,是同学,更是家人。后来,颜木才知道,丁中豪这个想法得到丁阿姨和丁叔叔的大力支持,动了关系,让丁中豪做为交换生,来到了颜木的学校,为期半年。丁中豪是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来追人,早上给颜木买好早餐,在相约的路上给她;买了同一间跆拳道馆的课程,陪着颜木一起上课;下课后,两人一起去图书馆。红尘男女,囿于“参不透、看不破”的困局中,而平添了诸多嗔怪与积怨。哪怕从小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在,但是刻意的去跟对方谈恋爱,强性的把亲情变得爱情,无意间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局。颜木把丁中豪约出来,吃了顿冒着热气的红油火锅,辣得嘴巴都合不拢了。透过氤氲热气,丁中豪精准的递过来纸巾,“看你这个样子,那有点女孩子的斯文样子。以后找不到男朋友可不要哭鼻子。”
“你都知道了!”
颜木一边吸着鼻子,一边透过热气看着对面正要往锅里烫牛肉的人。丁中豪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牛肉,隐蔽了眼底失落的光彩:“什么?你说,我听着了。”
颜木把手里的纸巾蜷成团捏在手心,坐得端正,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丁中豪,你还是做我哥哥吧,女朋友这身份真不适合我。”
就算心里早就有了结果,真正说出口时,化成钝刀往胸口挫,还是阵阵生疼。丁中豪缓了缓,把刚好熟的牛肉往颜木碗里放,“我早就这样决定了,只是这种话,由你说出来会更好些。因为我是男人,脸皮比你厚。”
这么贴心温暖的话,得有多在乎才会说出来;这么善解人意的心思,品德得有多高尚。颜木眼里蒙上一层雾气,“中豪,你真好!”
丁中豪挤眉弄眼的,“看你说得,我哪有那么好!其实,我就早看中了下家,就等你请我吃这火锅了。”
后来,丁中豪拉着女朋友的手,带着颜木一起。再后来,丁阿姨听到两人分手了,在慕希梅面前直落泪,说是肯定是丁中豪不知道疼人,颜木才会不要他的。这都是丁家没有那个福份。为了这事,放暑假回家时,慕希梅没少给颜木穿小鞋。把颜木给逼疯了,跟着丁中豪一伙人出去打暑假工了。远远地看着人群着那个大高个儿的丁中豪,背着双肩包,搀扶着丁阿姨,颜木激动的挥着手。颜木伸手接过丁阿姨的手臂,甜甜地喊到:“丁姨好!”
丁阿姨笑得一脸慈祥,拍着颜木的手背:“小颜木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