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哥一脸为难,“苏小姐交待的事情没有办好,会责备下来的。吃完后一定敲定,今天吃饭的也就是几位同行工作的人,大家相互认识认识,以后随时都有合作的机会。”
都是打工拿薪水的人,颜木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意境。何况她也是带着任务来的,还报着一线希望,把合同签下来了。下了车,颜木才看到,这是一家私人会所,昏暗而幽静庭院,位置很偏,周围都没有建筑物,更是看不到马路。空旷的场地,吹来的风带着冰凉,直往人身上钻。颜木冷得环抱着手臂,大步跟在强哥身后,往会所里走。偌大的包厢,男男女女的坐了一大桌,看到强哥来了,都热情地起身打招呼,对着颜木也是礼貌有佳。一张张面带着微笑的脸,颜木扫了一圈,看不出什么异样来,似乎并没有设局对付谁,真的只是一个平常的聚会。包厢里的温度比外面的要高出好几度,本来就穿得单薄的颜木,经历了一冷一热后,头有些隐隐作痛。在坐的都是媒体人,国内的酒桌文化那是研究得很透彻。很快,包厢里的气氛就上来了,欢声笑语中,人与人之间的热情把包厢内的温度又往上升了几度。颜木很快也融入了进去。有男有女的桌子上,素段子是免不了的。颜木有强哥罩着,在坐也都懂事儿的没有拿她说笑,油然而生对强哥多了几分好感。到了中半场,大家三言两语的就举起杯来。辛辣刺喉的高度白酒一杯下肚,颜木就被杀到了。这哪里酒呀,这明明是火,从口里一直轰烈烈地烧到了胃里,再烧到了全身。颜木抓着杯子婉拒,这个时候,强哥笑嘻嘻地凑了过来,声音平静地说道:“颜小姐,这酒喝了,合同的事情好谈,苏总今天让我全权受理了。”
场景突换,这个时候,可就没有强哥来护驾了,瞬间转变成了一个江湖,讲的江湖规矩。颜木想到合同,松开了手,杯子里瞬间满上。她搁在纸巾盒上的手,没有丝毫的停顿,马上端起酒杯,跟着江湖节奏走下去。整个过程,强哥也是没有真的恶意征对她,更没有明显着刁难。几杯下肚,颜木心里有数,离席去了趟洗手间,用手把酒扣了出来。总归是酒精,入胃后,都是伤人的。晚上9点多钟,局散了。颜木还保持着清醒,跟在强哥身后,走出了会所。在会所门口,强哥跟每个人握手道别,场面话对着每个人都说一遍。会所门口正在风口上,颜木斜靠在一根大柱子后,冰冻的夜风还是没有放过她,像张密集的网似的,把她包得个严严实实。她的胃里像是火烧一般,脸上像是火烧一般,身体像是在冰窖里一般,冷得牙齿开启自动的碰撞模式。终于是送走了所有的人,强哥回头,冷漠地扫了颜木一眼,轻轻飘飘的飞出几个字,“回去等消息!”
说完,他快步走向了停车场。颜木盯着远去的背影,只觉得胃更难受了,像是被人揪着,使劲的一下一下拳着,随时都会爆炸。她捂着胃,沿着柱子,滑了下去,蹲在地上,把头搭在膝盖上。风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全都在朝着颜木一个人吹,春寒料峭,全身一阵热一阵冷,胃像是卯足了劲一般的,疼痛越来越剧烈,全身的神经末梢也在跟着疼。昏暗陌生的地方,颜木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,她闭上眼睛,紧咬住嘴唇,泪水汹涌而出。不知过了多久,被头顶一片阴影笼罩,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披在了肩上,一又宽厚的大手钳住两个肩膀往上拽。颜木被突然的惊吓到了,尖叫一声,本能反应挣扎着。人还没有站稳,脑袋就昏得爆掉了,整个人的体重倒到了另一个身上,被紧紧地抱住了。颜木眼睛没有看清,闻着体香识人。温暖而心脏狂跳的胸脯宽厚而结实,熟悉的气息直充鼻腔。颜木愣了愣,甩甩头,强迫自己清醒下来,抬头,对上何乔久那漆黑幽深的眸子。他不是今晚上跟苏蓝求婚了吗?这样算是怎么回事?玩具?!颜木用尽身力气,想挣脱,但是纹丝不动。“干嘛!”
何乔久拉着披在她身快要掉下去的外套,发起火来了,吼了起来,“电话打不通,让人担心,你知不知道?”
全身的不适还在加剧,颜木眉头皱成一团,用手按住胃部,发出声轻轻地呻吟。何乔久没再讲话,不加思索的把颜木打横抱起,语气恶劣地警告,“你再动,我们就一起摔倒了。”
颜木也贪恋这种相处,她本能的伸手环住何乔久的脖子,把头靠在他肩上,闭上眼睛,任由他抱着。何乔久拉开后排座的车门,带着一肚子怨气,把人狠狠地扔了进去,跟着绕过车头,坐了进来。他把车内空调调高了些,背靠在车门上,腿拉到座椅上,面对着颜木,一脸怨气地盯着她,下颌骨左右转动着,恨得牙痒痒。颜木要去奔赴她的锦绣前程,正好颜宽电话进来了,知道他下飞机后,告诉他在老地方攒了个局,问他来不来?曹明小声地说:“何总,周娟红有事要汇报,问您几点钟可以到办公室?”
何乔久一扬下巴,车子朝着公司方向开去,他当即就回了颜宽。颜宽也体谅他工作忙,好说话地满口答应,今年从上班后,就一直没有见到乔久哥,朋友们都很是想念。最后叮嘱道,如果时间早,就过来坐坐,他们会等着的。从机场到公司,路上堵了好几处,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,硬生生地走了2个半小时才到。下班后,三人一起谈工作,这是很平常会发生的事情。何乔久也就没有当一回事,周娟红汇报了与欧洲访问团最期合作还算顺畅,发生几个小异议点,都解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