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乔久唇角含笑,眼眸像是深深浅浅的琥珀,多情又热情,比金玉珠石还要吸引人的目光。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,在缓慢的加速,根本停不下来的那种。颜木往一边让了让,吞了吞口水,一盆冷水浇了下来,“为什么要回来?”
“嗯?”
何乔久求欲不能,摆出一副苦瓜脸,幽怨的看着她。是不知情还是装做不知道。颜木心里猜测着,脑海里变通了下,“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!”
这下又激起了何乔久存起来的怒气,一拍颜木的头,“这就是你的锦绣前程,你知道周娟红有多担心吗?下了飞机,她就拉着我去了办公室,找着各种借口一直打你电话,直到感觉事情不妙,才把整件事情告诉我。”
是这样,一切水落石出。颜木不想再听下去了,会陷进去的。她闭上眼睛,喘着粗气,按着胃部,痛苦的呻吟起来,“我难受,我难受。”
何乔久的心不由得揪在了一起,看到颜木脸色红得不正常,鼻孔边上布着一圈黄色的凝结物,探着手向她额头伸去,烫手。“颜木,你发烧了!”
何乔久慌慌张张又把手放到她额头上,想着能传递些热气出来。冰冰凉凉的感觉真好!颜木挣扎着,气咽丝声地说道:“帮我买点退烧药。”
何乔久这下脑回路了,“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他把颜木轻轻的放在车门与座位之间,把西装外套的扣子扣好,系好安全带,开门往驾驶座跑去。何乔久一边打着电话,一边看着后视镜倒车,“老周,我现在在来你诊所的路上,喝酒后感冒了,你做好准备?”
老周交待道:“是你吗?喝酒后可不能开车!”
车子倒出来了,何乔久灵活的转动着方向,平稳的驶出停车场:“不是,是一位朋友!”
“行,你慢点!”
老周是位没有医生执照的老师,50多岁,医技精湛,自己开了一家诊所。他是哈佛大学哈佛医学院毕业,回国后在燕城医科大学的研究生导师,燕城的医院,首都的医院都给他发出过邀请,因为受不了制度的约束,自己开了家诊所。老周与何乔久是在米国时认识的,多年的老友。有时会在一起谈谈时事政治,谈谈国内的变化,也会谈谈个人的事情。老周拿着化验单出来,何乔久迎了上去,焦急的问道:“怎么样了?有没有危险?”
“还好!”
老周低着头,一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,一手拿着化验单,往办公室走,“白细胞过高,有些炎症感染;淋巴细胞的数量出现偏高。”
何乔久听不懂这些,一步上前,一把抓住老周的肩膀,脸色一沉,“你就说你能不能治好?”
“什么呀!”
老周停住,抬眼睛注视着何乔久,头发上湿漉漉的,胸前的衬衣,裤子上还有水渍,一向讲究的人今天这副模样,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了。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何乔久脸上转了几转,用化验单往肩膀上的手背一敲,“紧张了?”
被这一敲,气氛仿佛一下子变得轻松欢快了起来。何乔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扬着头,移开视线,缩回了手。老周笑意更深了,把化验单塞到何总裁手里,迈开大步往办公室里走去。没有得到答案的何乔久在办公室门打开时,率先一步跨了进来,在门框的位置堵死了他,手里的化验单摇得啪啪直响,“老周!你倒是说句话呀!都这样了,到底有没有危险!”
这是真的急了!“放心,就是普通的感冒,先把炎症消下去,再来观察。”
老周用力推开他,个子高还真是笨,用了用力气,纹丝不动。“多久可以醒来?”
“先吊完这瓶水,再观察,说不定还会反复发烧。”
“那现在是安全的吗?”
老周被这样幼稚的问话给雷到了,手扶着后脑勺,“何总,我用人格担保,一定安全。”
放心了。何乔久把化验单塞回老周口袋,往旁边让了一步,“我出去一趟,有事打电话给我。”
话未落音,往外走去。他来到颜木的病房,病床上,白色的被子里拱起小小的一团。颜木是朝着里面睡的,发出细微的有节奏的鼾声。何乔久一下子,想起了自己感冒了,被颜木捏着鼻子灌药的场景,是从那以后,这个人就长在自己的心脏上了。他弯下腰,摸了摸额头,是没有那么烫了。睡着的人哼哼了两声,动了动,又睡着了。何乔久会心的一笑,轻轻地捏了捏她那耳垂边水滴形的小肉丁,很快松手,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。他抬头看了看正在往下滴的吊瓶,调小些,又把房间的灯调暗了两个档,轻轻地关上门,往外走去。“颜宽!”
何乔久手里拿着车钥匙,打着电话:“在哪里?”
颜宽那边的音乐还在震耳欲聋地叫嚣着,他扯着嗓子喊道:“在雁城河边了。来吗?”
“把位置发给我!”
雁城河边的夜生活是燕城奢侈的代言,而颜宽几个亲戚的生意,占了雁城河边的大半江山。全都给颜宽留了私人包厢。何乔久推开包厢的门,里面的重金属依旧地震得地板都在动。昏暗的灯光下,苏蓝背对着门,坐在高脚凳上,与人玩着撒子,笑语盈盈的,好不惬意。颜宽叨着烟走了过去,“久哥,今儿个来得不早呀!”
包厢内的人都停下来,跟何乔久打招呼,唯有苏蓝没有动。但这不会影响何乔久这次的目地,他直接忽略所在人,冲到苏蓝身边,“跟我来!”
苏蓝姿势没变,只是眼珠子转动,扫了眼何乔久。没有得到回应,何乔久脸上挂起了冰霜,伸手钳制住她的胳膊,往外带。今天的苏蓝很不配合,挣扎着不起来,更是挣扎着要脱离被抓住的手臂,尖叫着,“放开我!放开我!”
颜宽看着两人情况不对,正要上前去解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