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家门,对方一见是她,又立刻将门关上。这是姜知云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原来在清河村多么不受人待见。一家不行就换下一家。连着敲了三家的门,终于有人开门后,没有直接关门了。“有事?”
眼前的中年男子脸庞黝黑,面色平平,言语也没有什么起伏。姜知云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,中年男子打量她一眼,说道:“我去推车。”
听到这话,姜知云心里一口气终于是松了下来。两个人带着推车,往竹林走去。到了地方,老人家早就因为疼痛昏死过去。姜知云和中年男子一同将老者运上车,往下河村走去。如今天色已暗,去镇上路远也不安全。下河村有位郎中,平日里周围的村民有些小伤小病都会去找他。到了地方,房门是关着的,缝隙处隐约有光露出来。姜知云走上前,拍打着大门。“有人在吗?有人受伤了。”
屋子隐约有声响传来,很快,门被打开了。李郎中走出来,瞧见推车上的人,先是一愣,随后道:“这不是老牛吗?快快,把他抬进去。”
姜知云跟着走进屋子,周围摆着大大小小各种晒干的草药。空气里也飘着药香。“这老牛怎么回事?”
李郎中看上去跟受伤的老者是熟人,他一边给人把脉,一边问到。姜知云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,就见李郎中一脸忿忿,“肯定又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。”
李郎中没有继续往下说,取了药瓶给老牛上药。瞧见老牛腿上包扎好的竹片,李郎中微微一愣,看向中年男子,“这腿你包扎的?”
中年男子沉默地摇摇头,看向姜知云。“你包扎的?”
李郎中诧异地看向姜知云。这种手法,不是学过医术的人,很难包扎的这么好。眼前这个姑娘看着年纪不大,竟学过医?姜知云被李郎中盯着,以为是自己包扎的方法有问题,“郎中,是我哪里没有弄对吗?”
李郎中摇摇头,将上面的布料解开,取下竹片。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姜知云松了口气,还以为是不好呢。李郎中按了下老牛骨折的地方,就见躺在床上的老牛抖了抖身子,额头上冒出一阵冷汗。在疼痛中,老牛睁开了眼睛。“醒了啊?”
“老李?”
老牛声音颤抖,又好像是在狐疑自己怎么一睁眼瞧见了老伙计。李郎中冷哼一声,又按了下他的腿。“哎哟!你轻点。”
老牛倒吸一口凉气,又精神了些。李郎中一边给老牛包扎伤口,一边对姜知云两人道:“今天要谢谢你们把人送回来了,不然再迟一点,他这腿是不能要了。”
后半句话,李郎中显然是对老牛说的。大概是心虚,老牛咬紧牙关,没有说话。“你们不是下河村的吧?”
李郎中看了看两人,倒是没在下河村见过。姜知云看了眼中年男子,对方从刚开始就很沉默,她便开口道:“我们是清河村的。我叫姜知云,他是……”在原主记忆里,姜知云没有找到关于对方的印象。一下子就卡住了。“张武。”
中年男子,也就是张武沉声到。他就是张武?姜知云不着痕迹地看了张武一眼,虽然她对男人的样子没印象,但张武这个名字,她是知道的。张武是两年前从外地搬来清河村的,平日里很少出门,村民们对他的印象都是沉默寡言。但在书中,他算是一个很重要的配角。张武并非他的真名,他真名姓谢,名文景,出自京城谢氏一门。大元朝开国之初,谢氏就在官场上占有一席之地,延续百年之久。谢氏出身的人大多都是文官,历年下来,考上状元的不下三十多个。张武的父亲是嫡系,曾教导过先皇和当今圣上,是两朝帝师。正常来说,在这样的书香门第长大,张武应该也走上科举之路。但他却没有,而是转头练起了武。甚至背着家里去参了军。但巧也不巧,这行军打仗,总有受伤,张武就是磕坏了脑袋,忘了自己是谁。他本就是隐姓埋名进的军营,这下也没人知道他是谁了。又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,导致他的右手使不上力,不能再上阵杀敌,也就从军营里退了出来。后来,机缘巧合,张武来到了清河村。又跟书中女主,也就是姜清认识,成了姜清的‘保镖’。再后来,他跟姜清去到京城,同谢家人碰面后,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