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小川卖力的吆喝，价格又比其他的水果摊价格高，一下子引起了路人的好奇心。更重要的是，苹果能免费试吃，不吃白不吃，总有人喜欢占这种便宜。一个老太太拎着包，慢悠悠走过来：“我先尝尝，看你家水果咋能比别人家的贵。”

她伸手抓了一块切好的苹果，塞进嘴巴嚼起来。吃完之后，脸色微微一变，然后又拿起了一块继续吃。旁边的路人小声嘀咕：“这老太婆是咱们市场有名的爱占小便宜，她就是来白吃的，根本不会买。”

“卖苹果这小子还不知道，老太婆吃够了，肯定就走了，上次我见她吃人家的花生，吃了十几个也没买，气得老板直骂娘。”

“价格比其他的水果摊高五毛呢，咱们都不一定买，何况这个老太婆？”

……他们的话音刚落，老太婆笑眯眯的看向陆小川。“小伙子，你这苹果能便宜不？”

陆小川笑脸相迎：“大娘，您也尝过了，我这苹果到底值不值这个价。我看您一把年纪，给您便宜两毛，两块三。”

老太婆把手里的空包递给杨金水：“两块二吧，好事成双。”

“得，您老人家真会讲价，两块二就两块二，我给您来两斤？”

陆小川接过空包，开始给老太婆装苹果。“两斤不够吃，我家里还有俩孙子呢，给我来五斤。”

老太婆说。别人看到老太婆竟然肯花钱买苹果，更是奇怪，一次性买五斤苹果，这确实难得一见。老太婆给了钱，拎着苹果回家，穿过人群的时候还嘟囔：“这苹果是真甜，要不是拎着太沉，还得多买点。”

张贵田都看傻了，他愣愣对陆小川说：“大学生到底是大学生，脑子就是活泛，先涨价试吃，再打折出售，高，实在是高。”

“还是咱们的苹果好，品质过硬，值这个价。”

陆小川笑道。其他人看到连这个喜欢占便宜又抠门的老太婆都买了五斤苹果，也都纷纷上前试吃。“我去，这苹果也太甜了吧。老板，两块二一斤，我也来五斤。”

一个中年男人说道。旁边一个女人可能是他老婆，皱着眉头说：“买五斤干啥？够谁吃的。要买就买十斤，你要是拎不动，我帮你拿着。”

“好好好，就买十斤。”

片刻之间，陆小川的生意一下子忙活起来，他催促张贵田：“愣着干啥，快点给人家称苹果啊。”

“对对对，我称苹果，你来收钱。”

张贵田也兴奋了起来，按照这个架势，想要卖完这一车苹果，绝对不是难事。又有人开车路过，看到一帮人在买苹果，车上下来两个女孩，在试吃了以后，也买去了十斤，甚至都没有讲价。张贵田帮忙把这十斤苹果放到她们后备箱，乐呵呵的收下钱。“老板，你这个苹果哪里产的？我经常在这个市场买水果，还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苹果。”

一个女孩子问道。“绿塘村，距离这边50多里地呢。”

张贵田说。另一个女孩又问陆小川：“你明天还来不来，我让家里的亲戚朋友都来买，这么甜的苹果可不好找。”

“明天我还要去别的市场，要不你们再多买点儿，我给你们便宜些。回去送给亲戚朋友，也省得他们再跑一趟。”

陆小川说。“也行，那就再来十斤。”

女孩说着话，已经开始扫码付款，生怕被别人一抢而空。……眼看一车苹果就要卖光，陆小川和张贵田喜笑颜开，两个人正想着卖完了苹果，回去好好搓一顿。然而，他一个新来的生意越好，越容易引起同行的嫉妒。在一帮人抢购他家苹果的时候，已经有人偷偷告诉给了市场管理员。几个戴红袖章的管理人员很快赶到，为首一个光头胖子厉声喝道：“谁让你们在这里胡乱摆摊？”

他的声音一出，周围瞬间安静了，那些原本想要买苹果的顾客也纷纷闪开。“现在不是提倡啥地摊经济嘛，您就行个方便。”

张贵田赶紧走上前去，主动掏出烟来，满脸堆笑的让给光头胖子。胖子不耐烦的一把将张贵田推开：“你们在市场外面摆摊，也要经过允许，不缴纳管理费，胡乱摆放，这是违反规定的！”

“不让我们卖水果，我们走就是了。再说，这一条街上开货车来卖水果的，又不止我们。”

陆小川反驳了一句。“呦呵，他们那些人都是交了管理费的，你们已经获得了盈利，想要一走了之，没那么容易！”

光头胖子气势汹汹，他身后的人更是要上前没收没有卖完的苹果。张贵田眼看就急了，直接挡在了这帮人面前：“你们想干啥，欺负人是不是？”

胖子瞪眼吼道：“你个乡巴佬，要阻碍我们执法？活腻歪了吧！”

他说话间便抬起来手，冲着张贵田打了过去。“住手！”

胖子的手还没落下，只听一个声音传来，他不禁一愣，转头看向说话那人。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板着脸，神情严肃，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。胖子本来凶神恶煞，可见到中年男人之后，立刻满脸堆笑，点头哈腰。“周老板，您怎么来了。”

胖子走上前去，态度客气了许多。“我来你们农贸市场收购水果，听说这小伙子的苹果不错，正要过来买，就看到你在这里欺负果农。”

中年男人说道。胖子一听，慌忙解释道：“周先生，您别误会，我哪敢坏了您的生意？我是看他在这里胡乱摆摊，所以才……”中年男人淡淡说道：“是我让他在这里等着，你要是把他赶走了，造成的损失，你要负责吗？”

胖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：“不不不，这是误会，误会。您和我们经理的关系，我们都知道，您大人不记小人过，别往心里去。”

这位中年男人正是县城最大的水果商周国海，站在他旁边的年轻女人是其女儿周曼云。“那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，该不会想让我采访采访你们吧。”

周曼云冷笑道。“我们，我们这就走，还请周小姐在我们经理面前，多多为我美言啊。”

胖子一边陪笑着，一边招呼手下，灰溜溜的离开了。陆小川和张贵田面面相觑，还没搞明白状况，就见周国海走过来，拿起一块试吃的苹果，放到了嘴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