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妃见缝插针地道:“县主这个师父着实神秘!也不知到底姓甚名谁?臣妾听闻这江湖上许多冒充神医的骗子,希望县主别上了别人的当才好。”
“医术这东西,真的假不了,假的也真不了,如果师父的医术是假的,那王爷和程夫人他们的病是如何好起来的?”
花芊芊冷静地望着淑妃,表情里没有一丝退缩。她与赵王之间的战争,早就无声无息地拉响了,没有必要再客套什么。淑妃别怼得脸皮都跳了一跳,可她想起自己的布置,又硬生生咽下了反驳的话。皇上倒是没有质疑过花芊芊那位师父的医术,离渊给太后的安宫丸应该就是她那师父调配的,还有冻疮膏等药膏,都可证明这人绝对是位世外高人。可太后的事情是半点马虎不得的,他还是觉着得让陈太医看一看才放心。他正想让海公公去找陈太医过来,太后却开口道:“皇上,陈太医给哀家看了这么久,哀家也没有起色,还是莫要传他来了。哀家的身子已经这样了,不想天天被一群糟老头子围着,看见他们哀家就心烦!哀家这病,就让琼华试一试吧!”
花芊芊立即跪在皇上面前,正色道:“皇上,臣女若治不好太后,愿随您处置!”
她知道,唯有这样,才能让皇上安心。离渊也跪在了花芊芊的身边,“还有臣。”
“还有奴婢!”
阿秀姑姑也跪倒了地面上,双眼恳切地看着皇上道:“求皇上让县主试一试吧!”
淑妃冷眼在一旁瞧着,她觉着花芊芊一定是疯了,她怎么敢大言不惭地说能治好太后,还用自己的性命作担保!皇上蹙眉道:“你要知道,你若是治不好太后,可不是你一颗脑袋的问题,到时,成王府、花府甚至离府,都会因你的举动受到连累,你可想好了?”
花芊芊一脸平静地看向皇上,正色道:“臣女,接旨。”
接旨?皇上眉头一挑,花芊芊这倒成了奉旨给母后治病了!不过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,皇上神色稍霁,冷哼了一声,对离渊道:“即便是心急要医治太后,也不能不顾阻拦私闯皇宫,这件事还是要罚!你那四龙珠冠就不要戴了,免得有人说是朕把你纵得这般猖狂,都学着你的样子无法无天了!”
“臣遵旨。”
见到离渊被罚,淑妃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得意。可她却是急切地向皇上求情道:“皇上,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,皇上看在成王爷立过那么多战功的份儿上,别与小成王计较了。而且这孩子一直生活在北疆,不懂宫里的礼仪规矩也是有的,赵王也是学了多年才学成如今的样子。”
听了淑妃这番拉踩,惹得太后和花芊芊齐齐翻了翻白眼。淑妃到底是哪来的脸用她儿子与离渊比较的!太后沉默了一阵,看着阿秀道:“去把哀家和先帝爷的龙凤杖拿过来!”
阿秀姑姑应声而退,太后接着对离渊道:“哀家不能让你们因为孝顺哀家而受这么重的罚!这龙凤杖你们拿着,可上打奸臣下打小人,想要入宫见哀家,要是有人敢拦路,就拿这个开路!”
太后的话让皇上和淑妃震惊得眉毛都在抖。太后竟然将龙凤杖赏赐给了花芊芊和离渊!不仅是淑妃不能理解,皇上更加不能理解,太后宠离渊宠得越界了!现在离渊的病好了,太后又如此宠他,自己的那些儿子接二连三给他丢脸,这让他的一颗心实在不安。这时,阿秀姑姑呈着龙凤杖走了过来。两根手杖皆是玉头木身,杖身上泛着细腻的光泽,杖头的玉料因为常年的抚摸而失去了棱角。这两根手杖并不起眼,但却是岳家皇室历代传下来的东西,分量是比四龙珠冠还要重的。“母后……”“皇帝,难不成哀家如今连将自己东西赏赐下去的权利都没有了么!”
“儿臣……没有这个意思!”
见皇上住了口,太后便岔开话题道:“皇上,子垣的婚期到底定在了何时?”
“您身子这般差,他还有心思想这些?”
皇上沉着脸道。“这不是他们的意思,是哀家想知道,宫里好久没有喜事了,也许添点喜事万事就都会慢慢好起来了。”
皇上是不想看见离渊过早的成亲生子的,可太后都这么说了,他也不好再拖着。“朕回头再问问礼部那几个老头子。”
“好,哀家相信皇上不会让哀家失望。”
说罢,太后又对阿秀姑姑道:“时辰不早了,送皇上回吧,皇上还有那么多事情要操劳,以后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惊动皇上!这后宫,又不是没有管事的了。”
这话,太后是说给淑妃听的,也是说给皇上听的。果然,太后声音一落,皇上就看了淑妃一眼。这种事,是应该先奏报皇后的,而淑妃闻讯后却是第一时间来御书房找了他。这也不是重要的事情,重要的是翊坤宫刚出了事,淑妃就知道了,可想淑妃在这里没少安插耳目。看着皇上看过来的眼神,淑妃就是一慌,忙道:“臣妾刚刚正好在御花园,瞧见小成王带着县主往太后这般闯,一时情急……”太后沉着脸道:“好了,问责也好,解释也罢,别在哀家这里说,哀家的耳朵这一日都没清闲过,实在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了!”
淑妃的心思皇上不是看不出来,只是她是赵王的母妃,若罚得重了,会损了赵王的威信。这些日子,端妃没少叫人送女人到梁王府里,甚至将梁王和好几个女人锁在门里,逼着他们行周公之礼。可好几日过去,那几个女人仍是完璧,梁王是碰也未碰。皇上知晓这些事后,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向赵王倾斜了,不得不为他的将来做打算。他看了淑妃一眼,叹了口气,让淑妃回淑灵宫好好呆着,太后不召,不必过来伺候,除此没有再说其他。皇上和淑妃走后,花芊芊立即给太后打了胰岛素。打过药之后,太后就沉沉睡了过去。花芊芊和离渊并没有走,花芊芊虽然向皇上做了保证,但她其实也没有十成的把握。可为了太后,她只能赌一赌。两人静静在太后的榻边守着,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…………夜很深了,但花家三少爷院子里的灯都还亮着。几个奴婢将一个被斗篷围得紧紧的女子送进了院子里。进了屋子后,那女子就将斗篷上的帽子拉了下来,露出了一个光洁的脑袋。屋子里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,她却是紧张地看着床榻上的人,然后飞扑了过去。“三哥,你怎么了,你怎么变成这样了!”
花景礼听见这个声音,难受的睁开了眼睛,“舒月?你怎么回来了?”